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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妙真道:“事实上,只要你留心一些,也应该看得出来。”
何寒衣笑一笑,道:“你是说,看他气度?”
华妙真道:“对,那只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他的眼神,他可以隐藏起他所有的东西,但他无法完全隐去那一对精光隐隐的眼神,他藏锋敛刃的本领,还不到家,一高兴,眼神就露了出来。”
何寒衣沉吟了一阵,微微颔首,仔细想起来,确然是有些可疑。
华妙真道:“好!咱们谈到这里为止,也许,我的看法,有点错误,我提醒何兄的目的,只是要你小心一些。”
何寒衣点点头。
两人用过酒饭,分别归房安歇。
这跨院中,一主一厢,何寒衣住了上房,华妙真住在厢房。
华妙真的提示,在何寒衣的内心之中,发生了很强烈的震动。
他开始回忆那店小二的一切举止,一点点也不放过。
仔细的推敲过后,果然感到那店小二有些可疑。
二更时分,何寒衣在床头布置了一番。悄然推窗而去,跃攀上庭园的大树上。
过了一个更次,跨院中仍然是那么幽静。
三夏之后,整个的天外客栈,都静了下来,静得听不到一点声息。
繁星点点,闪烁在夜空中。
静夜,繁星,靠在大树枝叶密处的何寒衣。
四更时分了,何寒衣不禁哑然失笑。
也许是华妙真过虑了,对他也有了影响。
每一个人的举止,如若要仔细的推敲起来,鸡蛋里挑骨头,总可以找出一些毛病。
何寒衣决心回房去了,正准备跃下树去,突然间,跃落下一条人影。
忽然间,心头一震,何寒衣暗叫了两声惭愧。
忍耐的功夫,竟然是如此的重要。
只要早走片刻,这一夜的功夫,就算是白等了。
那人穿着一身的黑色的衣服,跃落地面,竟然是不闻一点声息。
相当高明的轻功。
何寒衣打起精神,暗暗提聚真气,准备应变。
他虽然已有准备,但华妙真没有。
这位黑衣人,是那么充满着自信的人,落地之后,目光转动,四顾一眼,举步直向华妙真住的厢房行去。
只见他行到窗前,侧耳听了一阵.突然伸手入怀。
何寒衣心中一紧,正想跃落树下,耳际间忽然响起了一个轻微的声音,道:“何兄,不要动。”
声音入耳,何寒衣立刻听出来了,那正是华妙真的声音。
何寒衣微一抬头,只见华妙真就端坐在他头顶以上四尺左右处,一个岔枝之上,望着他微微一笑。
何寒衣心中忖道:如论江湖经验,看来,我实在不如华妙真,我竟然不知道她早巳在大树之上。
只见那黑衣人由怀中取出一物,**窗中。
双方距离虽然不太远.但夜暗之中,何寒衣无法看清楚那是一个什么东西。
片刻之后,黑衣人收起那小巧之物,轻轻推窗而入。
华妙真低声道:“咱们分由两面堵住他。”
飘身而下,落着实地,
何寒衣也跟着跃落地面,堵在另一面。
但那黑衣人行入了室中之后,却既未燃灯,也未再出现,似乎是,他进入室中之后,忽然间消失。
幸好,何寒衣和华妙真,都有很好的耐心。
两个人很耐心的等了下去。
对方入室之后,忽然不闻声息,行动莫刮预测,显然已经发觉中了诱敌之计,华妙真和何寒衣,一时间,也不敢进入室中。
时光在沉寂中消失。
双方暗中对峙了是是有一顿饭的功夫之久。
进入室中的黑衣人,终于忍不住了,突然飞身一跃,直窜出来。
何寒衣耳目灵敏,对方一有举动,何寒衣已经有了警觉,早作戒备。
黑衣人穿窗而出时,何寒衣也由一旁横里飞出。
两个人悬空接了一掌,双双落着实地。
何寒衣和黑衣人对过了一掌之后,右手已握在了剑把之上。
右手一抬,长剑出鞘。
宝剑乎胸,摆出了一副出击的姿势。
黑衣人未能闯过,人反而冷静下来,冷冷说道::“好身法!”
何寒衣道:“彼此,彼此,阁下夤夜来此,不知用心何在?”
黑衣人道:“两位深夜之中,不在房里睡觉,却鬼鬼祟祟,跑到了外面做什么?”
何寒衣冷笑一声,道:“这真是喧宾夺主子,阁下怎么称呼?”
黑衣人道:“无名小卒,用不着通名报姓了。”
一个冷冷的声音,由身后传了过来,道:“阁下既是无名小卒,咱们也不多问了。”
黑衣人闷哼一声倒了下去。
没有着地,已被华妙真伸手挟起,笑道:“何兄,交给你了。”
何寒衣点点头,接过黑衣人低声道:“怎么处置他?”
华妙真道:“随便你怎么处置吧!”
何寒衣行入房中,把黑衣人放在床上,拍活他**道,冷冷说道:“你是什么人?”
黑衣人的**道仍然被点,除了口还能言之外,仍然不能动弹。
何寒衣道:“阁下好好想想,愿不愿回答在下几个问题?”
一面问话,一面除去他脸上的黑纱,
华妙真猜的不错,这人,果然正是那个端茶送水的店小二。
黑衣人长叹一声,道:“不用问我什么了,我不会回答你一句话。”
何寒衣沉吟子一阵,道:“阁下是不想活了?”
黑衣人闭上了双目。
何寒衣道:“好!在下成全你。”
右手食中二指一沉,点了下去。
黑衣人睁开双目,脸上泛起了惊怖之色。
何寒衣指锋一偏,没有点中那黑衣人的死**。却点中那黑衣人的晕**。
华妙真缓缓行了过来,笑道:“杀了他?”
何寒衣道:“没有,我想留下他一条命,总比杀了他好一些。”
华妙真道:“这个人的武功不错,如若在正面和他动手,只怕需要一番苦战。”
何寒衣点点头,道:“是不是废了他的武功?”
华妙真道:“这个人如若对咱们没有什么用处了,那就杀了他算啦!”
何寒衣道:“这个人也许很坏,可是,我们不知道他有什么恶迹?”
华妙真道:“何兄,对敌人不能仁慈。”
何寒衣道:“可是,我们还不知道他是否是咱们的敌人?”
华妙真笑一笑,道:“何兄,本来.我不想问你如何处置这个人,但我想一想,还是来了。”
何寒衣道:“不放心我?”
华妙真道:“你出身正大门派,虽然已经在阴阳堡历练了很久,但我仍然担心你下不了手。”
何寒衣尴尬一笑,道:“这倒是被你猜对了,虽然,我和他们敌对相处,但要我杀一个完全没有反抗之力的人,在下实在下不了手。”
华妙真微微一笑,道:“但他现在真的死了…”
何寒衣接道:“不会,我只点了他的晕**。”
华妙真道:“也许你下手重了一些,也许他早有了自绝的准备,如何处置这一具尸体,那就偏劳何兄了,说不定,我们还用得着他的身份,何兄,想出什么妙计时,再和小妹商量。”
转身行了出去。
何寒衣掩上房门。
这一次,他变的更细心了,还加上了门栓。
回到床上,屈指一弹,解了那黑衣人的晕**,道:“阁下如若肯说实话,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黑衣人闭目不语。
何寒衣道:“阁下如此倔强,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我要你尝尝分筋错骨的滋味。”
右手一探,抓了过去。
手指一触黑衣人,忽然觉出不对,再探鼻息,竟已气绝而死。
何寒衣呆了一呆,看东方已透出鱼肚白色,只好暂把尸体藏入床下。
他虽然身负绝世武功,但一想到床下放了一具尸体,总是睡不安稳。
只好和衣躺在床上。
这一夜,他完全没有合眼。
如若华妙真不是女的,他定过房和她并卧一榻。
幸好,不太久,天已大亮。
而且,店小二来的很早。
没有店伙计这样早找上客人房中的,幸好何寒衣人全无睡。
何寒衣开了房门,店小二提着一壶开水行了进来。
仍是昨天那个店小二,穿着那身衣服。
何寒衣呆住了。
难道世上真有借尸还魂的事,还是有如此相像的人。
何寒衣仔细看过那床下的尸体,就是招呼他们的店小二。
幸好店小二先开了口,道:“小妹华妙真,我现在是店小二周七。”‘何寒衣道:“你,你……”
华妙真一面冲水,一面说道:“小心一些,找看这店里还有耳目,不过,周七好像是—个头头,可能,还有人会监视咱们。”
何寒衣哦了一声,转过身子,坐在木椅上。
华妙真接道:“床下放一具尸体.想来,你一定睡得不好,不妨到小妹房中休息一下,大白天,大概不会出事,如若有人问起我就说我出去看朋友。”
何寒衣道:“华姑娘怎么知道,他叫周七。”
华妙真道:“昨夜,我比你早一个更次出来,换了另一个客人的身份,摸清了他的底子,也查出了他的住址。”
何寒衣道:“哦!”
华妙真道:“高天健似乎心有了准备,看来.他们布了不少暗桩,我想借周七的身份活动,也许还能发现更多的秘密。”
何寒衣道:“如若他们这里还有别的人,我想他们必有联络暗记,你要小心一些。”
华妙真道:“多谢何兄关心,我会小心从事。”
何寒衣道:“床下尸体……”
华妙真道:“暂时不用管他,入夜再作打算,堡主也许今夜就可以赶到,到时间,我会通知何兄,小妹去后,请掩上房门,由窗中出去,到小妹房里好好养息一下精神吧!”
何寒衣道:“华姑娘,在下好生惭愧。”
华妙真道:“你出身名门,不知江湖上鬼蜮伎俩,没有什么好惭愧的。”
何寒衣道:“不!在下追随黑、白两道中第一聪明人黄堡主竟然未能学得一些自卫之能。”
华妙真笑一笑,道:“何兄,这不能怪你,也不表示你的聪明才智不如别人,重要的是你对事情的看法,和我不同。”
何寒衣道:“这个对料敌、断事,也有关系吗?”
华妙真道:“关系太大了,你对人对事的态度,是往好处想,听以,忽略了很多不利我们的小节,我对事情的看法,是先从坏处想,想想看,这中间有多大的距离,如若,我们能确知这地力潜伏一个敌人,凭藉智慧,把它找出来,老实说,小妹就未必如你了。”
何寒衣笑一笑,道:“不用安慰我,不过,这件事,给我一个很大的启示,我们进了信阳州,就接触到了敌人,随时都可能有意外的变化,必须小心应付。”
华妙真笑道:“好!这个收获最大,你小心一些,我要去了。”
何寒衣道:“我会小心,其实,你的处境,比我危险十倍,万一他们要与你联络,很可能会立刻露出马脚。”
华妙真道:“多谢关注,我想,天黑之前,堡主和叶兄、屠麻子,也都该赶到了,唉!
只要堡主赶到,很多事,都用不着咱们费心了。”
转过身子,缓步向外行去。
何寒衣掩上房门,盘膝而坐,运气调息起来。
华妙真给了他很大的警惕,已使他感觉到,行藏随时可能泄露,也随时可能引起冲突,有一番激烈的搏杀之战。
他必需保持着体能,才可以对付强敌。
他内功精湛,澄清心中杂念,立刻神游物外,进入禅定之境。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一阵敲门之声,惊醒了何寒衣。
何寒衣吸一口气,打开木门,华妙真疾快的闪身而入。
回身掩上木门,华妙真低声道:“何兄,有三位客人住进天外客栈,小妹认识其中两个。”
何寒衣道:“什么人?”
华妙真道:“狂龙、飞鹰,和一位很年轻的小伙子。”
何寒衣心中一震,低声道:“难道高天健已经听到了什么?
也开始把人手调集回来了。”
华妙真道:“很可能,高天健听到了什么风声,把人手也调集回信阳州来。”
何寒衣道:“姑娘的身份,是否被发觉了。”
华妙真道:“我很小心,到目前为止,找还未被他们怀疑到。”
何寒衣道:“这么看来,天外客栈,也是高天健的耳目了。”
华妙真道:“据我暗中调查天外客栈。大体上说,他们还是正当的生意人,高天健只是在这中间,安插了一些人手。人都是店小二。”何寒衣道:“也只有这些人,才能接触到住店客人……”
语声一顿,接道:“堡主呢?”
华妙真道:“还没有消息。”
何寒衣道:“会不会出事?”
华妙真道:“堡主一行,纵然出事,他们也可以应付。小妹担心的是万兄,如若高天健听列了什么风声,天手刀和他带的一
批人,很容易被人发觉,不过……”
何寒衣接道:“不过什么?”
华妙真道:“我看狂龙、飞鹰,和那年轻人,神态都很轻松,不像有急事的样子?”
何寒衣道:“狂龙和飞鹰到了信阳州来,总不会是无缘无故吧?”

华妙真道:“以这两个人在江湖亡的气势,行动之间,必然是仆从如云,至少,也会带两个听候他们使唤的人。”
何寒衣道:“哦!”
华妙真道:“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在这里,这说明了,他们到这里来,是秘密的。”
何寒衣道:“秘密来此?”
华妙真道:“他们两个人,可以用很多神秘方法瞒过别人混进来,但他们如果带了一大批人手来,那就无法瞒过人了。”
何寒衣道:“高天健似乎是在招集他属下。”
华妙真道:“可能是一次重要的会商,也可能是准备集中全力的一击。”
何寒衣道:“除了狂龙、飞鹰之外,不知道还有些什么人到此。”
华妙真笑一笑,道:“何兄,我无法知道他们集会的原因,堡主只告诉过我们,高天健领导了九个黑道组织,狂龙和飞鹰,只是九个黑道组织中的两个,还有七个组织,是什么人所领导,我们都无法知道.就算他们来了,我们也无法认识他们。”
何寒衣道:“希望堡主早些赶到,也许,他能够想出办法。”
华妙真笑一笑,道:“何兄,狂龙、飞鹰,为人很狂傲,如是和他们身份不等的人,他们绝对不会假以辞色。”
又道:“但是那个年轻人,却和他们相处在一处,就我观察所得,狂龙、飞鹰对那个年轻人,似乎是还有些巴结。”
何寒衣道:“对!由狂龙、飞鹰身上着手,虽不中,亦不远矣!”
华妙真道:“我去了,你自己小心—些,我不知道这个店小二能扮到什么时候,随时可能会被揭穿身份……”
何寒衣接道:“姑娘如果被人发觉时,请避入此地,咱们联手应敌。”
华妙真道:“到时候,看情形再作决定,我也许会避开去,也可能找你求援,但何兄,要自己作打算,万一我走了,你要小心一些。”
她双目中,忽然泛现出无限关切之情,疾快的转身而去。
留给了何寒衣一片茫然。
她出身黑道,但却极具才慧,她有着成熟的美,和冷厉外表,何寒衣自和她相识以来,从没有发觉她关切过别人,就算她帮助别人时,也是那股冷冷的味道,她好象只是在执行一种工作,绝不带私人感情。
但现在,何寒衣竟然发觉了她的关切。
轻轻吁一口气,何寒衣带上了房门,缓缓步入厅中。
天外客栈,除了有客房之外,还兼营着酒饭生意。
这时,已近午时。
天外客栈的大厅中,已上了五成座。
他有着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希望看到华妙真。
很可惜,华妙真并未在大厅十招呼客人。
一个店小二行了过来。
何寒衣点厂四样菜,一壶酒。
他选择的位置,是大厅一角处,—张小桌子,最不起眼的地方。
但坐那里,却可看见到大厅中每一个角落。
店小二送上酒菜,何寒衣自斟自饮,一面打量厅中的人物,华妙真一直未出现,厅中也没有看到狂龙、飞鹰和那年轻人。
没有发现狂龙、飞鹰,不足为奇,这些人,可以躲在房间中叫酒莱食用,但华妙真的人不出现,使得何寒衣有些担心。
时已正午。
客人突然增多,本来只有五成座的大厅片刻间坐满了客人。
稍晚一点的客人,已经没有了座位。
这时,突然有两个客人,直对何寒衣的座位上行了过来。
这是一张小桌子,何寒衣叫了四个菜,已经摆满了大半个桌面。
但那两个客人,却望也不望何寒衣,就坐了下去。
何寒衣心中不悦,但却忍下了没有发作。
他已明白,忍耐,是一种很高的修养。
两个客人,都穿着长衫,带着毡帽。
其中一人突然脱下毡帽,放在桌子上,借毡帽掩遮,右手指、中无名三指,半屈半伸,手心微微向上。
这正是黄灵规定的联络信号。
何寒衣低声道:“我住在一座跨院中。”
那打出暗号的客人接道:“这位兄台,这里生意太好,大家挤一挤,与人方便,咱们吃点东西就走了。”
声音很陌生,何寒衣听不出是什么人。
何寒衣招过店小二,结过帐,起身而去。
他现在,只知道有阴阳堡的人,到了天外客栈,那人不是黄灵,也不是叶长青和屠无方,没有传来任何消息,只是示意何寒衣尽快离开大厅。
何寒衣离开了大厅,只有一个去处,那就是回到他住的跨院房里。
跨院中,仍然保持了相当的幽静,他相信,华妙真如若在此,一定会很容易解决了这件事,至少,她会提出一个很具体的结论。
她是个很聪明的人,加上丰富的江湖经验。
可惜,华妙真没出现。
何寒衣取过茶杯,倒一杯茶,喝下去。
茶入腹中,立刻感觉到不对。
可惜,太晚了。
因为,他立刻感觉那是一种很强烈的毒药,而且,效果立竿见影。
何寒衣立刻感觉到,真气不继,好像忽然间失去了二十年苦练的武功。
这时,关闭的木门,突然推开了。
一个二十四五的年轻人行了进来。
那人的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那是一种很讽刺的笑意。
年轻人穿着一件青绸子长衫,腰中束下一条雪白的带子。
何寒衣尽量保持平静,希望能掩去中毒的征象。
青衣年轻人,两道冷厉的眼光,打量了何寒衣一阵,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何寒衣故作镇静地淡淡一笑,道:“你笑什么?”
青衣人道:“你叫何寒衣,对吗?”
何寒衣道:“嗯!”
青衣人道:“金剑飞轮何寒衣,出身武当,不错吧?”
何寒衣缓缓站起了身子,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青衣人道:“何寒衣,你出身正大门户,可知道杀人偿命这句话?”
何寒衣道:“哦……”
青衣人接道:“你杀了一个店小二,尸体就在你的床下,我要把你送交官府治罪。”
何寒衣道:“阁下究竟是什么人?可以见告吗?”
青衣人笑道:“我是谁,很重要吗?”
何寒衣道:“在下应该了解,你有没有资格跟我说这些话?”
青衣人冷笑一声,道:“何寒衣,现在,不论什么人都可以和你说话,不论什么人都可以和你动手了,因为,就算是一个普通的人,也可以和你打一架,而且,一定可以打得过你。”
何寒衣叹息一声,道:“我服的是什么药物?”
青衣人道:“软骨消功散。”
何寒衣道:“很恶毒的名字。”
青衣人道:“而且,也很实用,一个人食下这种药物之后,真的是骨软功消。”
何寒衣冷冷说道:“大丈夫头可断、血可流,不容羞辱。”
青衣人朗朗一笑道;“何寒衣,你很怕羞辱。”
何寒衣道:“杀剐任凭处置,阁下可以出手了。”
他暗中运气相试,已确知真气难提,无法和人再动手了。
青衣人摇摇头,道:“何寒衣,我不会杀你,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了你吗?”
何寒衣冷冷说道:“你、你……”
青衣年轻人,冷冷说道:“何寒衣,你不用瞪眼,你现在是砧上之肉,我高兴怎么宰割,就怎么宰割你。”
何寒衣垂下头去。
他心中充满了激愤、痛恨,但他却无法发作。
他已暗自试过,就算想自绝,也是有所不能了。
青衣年轻人好整以暇地在何寒衣对面坐下,道:“你听着,何寒衣,你只有一个办法,可以逃避死亡。”
何寒衣道:“我不怕死!”
青衣人道:“但我会羞辱你,使你求死不得,求生不能……”
何寒衣厉声大喝道:“不行……”
青衣人淡淡一笑,道:“为什么不行,给我跪下。”
右手微微一带,左手沉腕横切,何寒衣身不自主的跪了下去。
何寒衣一生之中,从未受过如此的委屈,顿有着生不如死之感。
咬咬牙站了起来,用尽所有的气力,向墙壁上撞去。
只觉衣领被人抓住,用力一带,生生被拉了回来。
是的,他连取死的能力,也已经没有了,不觉英雄泪下,滚落两腮。
谁说英雄不弹泪,只缘未到伤心处c
青衣人左右开弓,乒乓乒乓两记耳光,打得何寒衣口角涌血,冷笑一声,道:“何寒衣,你听着,就算我不拉你,你也撞不死,一个服用下软骨消功散的人,就像一个大病初愈的人,他对痛苦的忍受,也有着很大的改变,你已经不是以前的金剑飞轮,你对痛苦的忍受力,几乎不如一个普通人,你是死不了,我们也不让你死,你要活着答复我们的问话。”
何寒衣淡淡一笑,道:“我明白了,谢谢指教。”
缓缓闭上双目。
那淡淡的笑容,含有着强烈的漠视与轻藐,也有一股自我讥嘲味道。
勘破生死的一笑,笑得是那么凄迷,那么怆凉和无奈。
青衣人有些愤怒地叫道:“何寒衣,听清楚,你们有几个人到了这里,你那位冒充死者的同伴哪里去了。”
何寒衣暗暗忖道:还好,华妙真已经逃出了险地.至少,没有落在他们手中。
青衣人冷冷说道:“你听到没有?”
何寒衣睁开眼睛,平静地说道:“我体会到了死亡味道,你有什么恶毒的手法,尽管施展,我不会回答你—句活。”
青衣人道:“有种。”
何寒衣轻轻吁一口气,道:“你们的手段很阴险,但你却很胆小。”
青衣人一抬手,轻轻一掌,把何寒衣打得连人带椅子,翻倒在地上,怒道:“你说清楚一些,我哪里胆小了。”
何寒衣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爬得很吃力,拍拍身上的尘土,又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笑道:“你可以折磨我,但你却不敢把姓名告诉我?”
青衣人道:“好!告诉你,我姓高……”
何寒衣接道:“高天健的儿子?”
青衣人道:“不错,高飞虹。”
何寒衣道:“很好听的名字,一表人才,只可惜和你爹一样,表里不一,以外貌的彩丽,掩遮了内在丑恶。”
高飞虹扬起了右掌,但他没有劈下去,却冷笑一声,道:“何寒衣,是不是想激怒我,一掌把仿;劈死。”
何寒衣道:“我虽然不怕死,但还想活下去。”
高飞虹道:“哦!”
何寒衣道:“我要看到你们报应临头。”
高飞虹道:“别说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纵然可能,只怕你也看不到了。”“谁说的!”
一个冷冷的声音,突然由高飞虹的身后,传了过来。
高飞虹转身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衣长袍的人,就站在身后不远处。
以高飞虹的耳目之灵,竟然不知人家何时进入了室中。
脸上闪掠过一丝惊讶,但立刻又恢复了镇静,道:“你是谁?”
三个字的声音很高。
黑衣人道:“高公子,他们不会来了,你不用多费心机。”
高飞虹呆了一呆,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何寒衣已经听出了来人的声音,笑一笑,道:“高公子,六月债,还得快,你刚才对我何某人的神气。哪里去了。”
高飞虹怒道:“何寒衣,你如敢再从中插口,我就一掌活劈了你。”
黑衣人道:“高公子,你没有这种机会,希望你别太冲动了!”
高飞虹冷冷接道:“就算你们制服了狂龙、飞鹰,也未必能对付本公子。”
黑衣人道:“好!高公子愿意试,不妨出手。”
高飞虹沉吟了一阵,道:“你要干什么?”
黑衣人道:“高公子,也许你很自负,不过,我们确实没有把你看在眼里,我们要对付的人,是你老子,交出解药,就放你离开。”
高飞虹冷笑一声,道:“你认为,我会相信吗?”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你不肯自动交出解药.我们只有下手抢夺下。”
高飞虹道:“下手抢夺,解药一定会在我的身边吗?你有把握抢得去吗?”
黑衣人道:“是否抢得去,你何不用心想一想,狂龙、飞鹰是何等人物,但我们已经完全把两人制服了。”
这一点,高飞虹倒是信了,如若狂龙、飞鹰没有受制,他们早应该赶来援助了。
黑衣人突然一闪身躯,不知怎的竟然挡在了何寒衣的身前。
这固然是为了保护何寒衣,生恐高飞虹以何寒衣的生命,作为要挟,但也等于露了—手。
高飞虹心中也正在盘算,应该如何对付.眼看着黑衣人忽然让开了去路,立时一个箭步,向外窜了去。
但闻一声冷笑,道:“回去。”一股强劲无匹的潜力,迎面击来。
原来门外之人早已有了埋伏。
高飞虹右手一抬,接下了一掌。
门外的掌力雄浑,高飞虹竟被那一掌给逼退了三步,门口处,立刻又出现了另一个黑衣人。
两个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颜色一样,款式也一样,脸上不见一点血色。
高飞虹的江湖经验虽然不多,但也看得恍然大悟。
原来,这两个黑衣人都戴着人皮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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