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但第三批黄衣大汉的手中的长剑,却紧随着攻了上来。王翔挥刀攻出,又封开四柄长剑。
卷云十八刀本是以攻敌为主,但在十二个剑士的迫攻之下,两人已然无力发出攻势。十二个黄衣剑士,凭藉手中的宽大长剑和合手力道,几乎是每一招攻势中,都以强猛无比的内力,迫使两人全力封挡。
十二个黄衣剑士,连攻了七波,三七二十一次,王翔接下十一次,王尚接下了十次。这二十一次攻势中,有如长江大河一般,绵绵不绝,王翔、王尚已完全处于被动,没有还击一招。
一侧观战的俞秀凡和方堑,都皱起两道眉头。两个人都没有想到,对方竟有如此的功力。王翔、王尚是自出道以来,从未遇到如此的敌手。
十二个黄衣剑士,更是对方辛苦造就二十年的剑手,曾经在三招迫攻中,搏余了武当派一位成就很高的弟子;但十二人在二十一招的攻势中,竟未能收拾王翔、王尚。
俞秀凡见王翔、王尚都已经满脸汗水,而对方的攻势却是愈来愈凌厉。
王翔接下了对方第十一招攻势后,低声说道:“兄弟,这样不行,咱们得想法子出手还击才行!”
王尚奋勇争先,接下了四个黄衣剑士的第二十二波攻势,高声说道:“我接住他们的攻势,你准备出手反击!”
王翔还未来得及开日,四个黄衣剑士已然挥剑攻到。
十二个黄衣剑士攻势更见快速,而且已布成了合击方位;十二支宽大的长剑,。很如一片光幕,直压下来。王翔、王尚汗透重衣,全陷被动,却仍然无法还击一招。
俞秀凡估计情势,如若再打下去,王氏兄弟非伤在对方手中不可,不禁大急,高喝一声:“住手!”
这一声贯注内力喝出,声音奇大,但十二个黄衣剑士,却是我行我素,恍如未闻,仍然未停攻势。
方堑微微一笑,低声喝道:“停下!”
十二个黄衣剑士,闻声收剑,各自向后退了五尺。
方堑目光凝注在俞秀凡的脸上,缓缓说道:“俞兄的两个从属,是兄弟见过的最好刀客,而且年纪甚轻,异日的成就,确实不可限量;不过,他们还无法抗拒兄弟手丁这十二位剑士的合力攻势,何况,一侧穿红衣的剑士的威力,又高过他们一级?俞兄,如若现在改变心意,还来得及!”
俞秀凡冷漠一笑,道:“方兄错了……”
方堑接道:“俞兄的意思是……”
俞秀凡肃然的说道:“当我们确然无能和方兄率领的剑士抗拒时,用不到等待毒发再死。”
方堑微徽怔了一怔,道:“你的确是大刚正了些。”
俞秀凡道:“所以,我还得试试。”
方堑有些敬佩地点点头,道:“俞兄可求证一下,不过……”
俞秀凡不再理会方堑,冷冷接道:“王翔、王尚,你们退下!”
两个人回顾了俞秀凡一眼,缓缓退到了一侧。
俞秀凡左手提着长剑,缓缓行动场中,目光一掠十二个黄衣大汉,道:“诸位请上吧!”
方堑目睹俞秀凡捧着连鞘的长剑,不自禁的说道:“俞兄,拔剑出来,区区手下的剑上攻势很快。”
俞秀凡淡淡一笑,道:“不要紧,区区在下无能阻挡他们的攻势,死而无憾。
”方堑一皱眉头,欲言又止。
王翔、王尚已知道这十二剑士的厉害,那是要真本领、硬功夫的搏杀,俞秀凡的艺业如何,他们知道的太少,暗暗替他担心。
但闻方堑轻轻叹息一声,道:“杀!”
四个黄衣剑士,突然挥剑攻来,手中又宽、又长的宝剑,像闪电一般快速。俞秀凡右手一探,长剑出鞘,一沫寒芒,一闪而收。没有人看清楚他,如何拔出了长剑,又如何把长剑归人鞘中。
但一场快速的搏杀,由开始到终结,却在这一刹间完成。四个向前奔冲的黄衣剑士,收不住快速的冲势,越过了俞秀凡,才收住了脚步。人是越过了俞秀凡,但四个人手中,都没有了长剑。握剑的右手,连带着宽大的长剑,齐腕生生斩断,跌落在地上。
四个黄衣剑士,只感着右腕一凉,快速的剑势,使他们没有机会感觉到痛苦。
血,在他们停下来之后,才喷射而出。同时,才感受到断腕的痛苦。
但四人感受的惊骇,超出了痛苦,呆呆的望着俞秀凡出神,似乎还不太相信刚才发生的事。但鲜血和剧烈的痛疼,证实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另外八个黄衣剑上,本已发动了攻势,但却突然在途中停了下来。
方堑的脸色变了,变的一片苍白。但心中最震惊的还是小桃童,他又一次目睹了俞秀凡的快剑,一次比一次快速,快的完全出入意外,快的使人惊心动魄。
王翔、王尚,脸上却泛起了笑容,由心底涌出了无限的赞美,忘了自己身中剧毒,几乎要失声而叫。
轻轻咳了一声,目光转注方堑的脸上,俞秀凡缓缓说道:“方兄,我想另外八位黄衣剑手,用不着再试了。他们不会有更好的结局。是么?”
方堑由震骇的惊疑中,清醒了过来。长长吁一口气,道:“俞兄,你要我认输?”
俞秀凡道:“我知道,这只是开始,不是这一场博杀的结局。但我想,这一次对阵中,我已经证明了你这些黄衣剑手,已不足和我对敌,你加强令他们出手,那不是命他们出战,而是近乎残酷的送死。”
方堑定一定心神,缓缓说道:“很好,那就请俞兄试试红衣剑士的威力。”话落,举手一挥。
八个黄衣剑手往后一退,六个红衣剑手立时长剑挥动,交织成一片绵密剑网,朝俞秀凡疾攻而至!
在俞秀凡的眼中,任何绵密的剑招,都有着很大的空隙,但这六个剑士的合搏之术,竟然绵密的有如一片剑网。心情微微震动了一下,俞秀凡疾快的拔剑击出。
一阵金铁交呜,六个红衣大汉向前攻出的长剑,全部击空。但俞秀凡向不落空的剑招,这一次竟未能伤人。
方堑长长吁一口气,心中暗道:这一剑,虽然凌厉绝伦,但却没有伤人。
这在他心念转动之间,俞秀凡第二剑突然刺出。这一剑快速至极,但见寒光闪了几闪,六个红衣大汉还未来得及收回长剑,每人的右腕上,都中了一剑。
俞秀凡疾快的向后退了一步,还剑入鞘,冷冷的道:“方兄,够了么?”
方堑叹一口气,道:“好剑法!好剑法!你们都退开了下去。”
十二个红衣剑士,六个腕上受伤,另外六个没有受伤的大汉。
已经换成了一种攻击的姿势,一列并立,准备出手,听到方堑的话,六个准备出手的红衣大汉,全收回了长剑。
方堑挥挥手,道:“你们都出去。”十二个红衣大汉,二十四道目光,全部凝注在方望堑脸上,仔细的瞧了一阵,齐声道:“方爷,我们……”
方堑冷冷接道:“你们仍然是最好的剑手,只不过俞少侠的剑招太快了,我已经看过了,你们无法封拒快速的剑招,打下去,只有送死的份。”
十二个红衣大汉,都黯然垂下了头,缓步退出大厅。
方堑面对着俞秀凡,手握剑柄,冷冷说道:“俞少侠,该咱们了。”
俞秀凡点点头,道:“方兄,在没有动手之前,我想先看看你带的解药。”
方堑苦笑一下,道:“俞少侠,你真的希望取得到解药么?”
俞秀凡脸色一变,道:“你没有解药?”
方堑缓缓从衣袋中取出一个玉瓶,放在木案上,道:“这玉瓶中,据说是解药,但是不是真的解药,区区不敢保证。”
俞秀凡脸上泛起了怒意,道:“方兄,俞某人很敬重你的为人。”
方堑道:“兄弟也很佩服你的剑法,所以我才据实奉告。”
俞秀凡道:“方兄,如若那玉瓶中不是解药,你可知道是一个什么样的后果么?”
方堑道:“我知道,俞兄在激怒之下,可能杀光这谷中所有的人。”
俞秀凡道:“是的。方兄,准备付出这样的代价了。”
方堑肃然说道:“我没有预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多少年来,我一直觉着自己是武林中第一流的剑手,除了传授艺业的人,我想不到世间真有比我出剑更快的人。我孤陋寡闻,很少在江湖上走动,但我自出道以来,从没有尝过失败的滋味,也不知道失败后应该做些什么事。但今天看来,我似乎败定了。”
俞秀凡道:“方兄既不愿听兄弟的意见,那咱们只好先在武功上分个高下了。
”他似是胸有成竹,也不再问解药的事。
方堑回顾了木案上的药瓶一眼,道:“俞兄,可要先试试看,这解药是真是假?”
俞秀凡道:“不用试了。这解药如是真的,用不着试;如是假的,你也无法再交出真的解药了。”
方堑轻轻叹息一声,道:“你出手吧!”
俞秀凡道:“强宾不压主,还是方兄先请。”
方堑淡然一笑,道:“那么,俞兄小心了。”突然一扬右手,飞起一道寒虹,直向俞秀凡的前胸刺去。果然出手迅快,挥手间,寒光已然带近了俞秀凡的前胸。
俞秀凡拔剑击出,横封方堑的剑势,就在胸前三寸处,封开了方堑的剑势。剑势虽被封开,但俞秀凡却惊出了一身冷汗。
方堑出剑之快,和那些剑士相比,确然高出了很多,只要方堑能在出剑时,多校正三、五个缺点,这一剑就刺入了俞秀凡的前胸。
方堑却是另一种想法。觉着自己这突然发难既快又在这样近的距离之下,实是不应该被人躲过、但竞被俞秀凡封开了自己的剑势,心中甚是敬佩。
俞秀凡封开了方堑的剑势之后,并未还击,仍然采取守势。
方堑却在剑势被封开之后,立时又展开反击,长剑摇颤,一口气攻出了十二剑。这十二剑快速的攻势,有如闪电一般的迅捷,且在极短的时光连绵而至。
十二声金铁交响,俞秀凡封开了方整十二剑快攻。
但因剑和剑的接触太快,撞击的声音溶成了一片,听上去,有如一次金铁撞击。
俞秀凡虽然把十二剑一齐封架开去,但心头却震骇不已,只见此人出剑之快,和自己相差极微。同时,也使得俞秀凡答觉到这一个神秘组合中,确是藏龙卧虎,不可轻视。
但闻一声长叹,传了过来,方堑突然弃去了手中的长剑,道:“你能封开我闪电十二剑,那的确比我高明,你如对我方某人,还有一点好感,那就给我一个痛快,一剑刺入我的心脏,或是斩下我的脑袋,让我少受一点痛苦,方某人就感激不尽了。”言罢,闭上双目。
俞秀凡还剑人鞘,缓缓说道:“方兄,你虽然未能杀了我,但你是我俞秀凡出道以来,所见到最快的剑手。”
方堑缓缓睁开眼睛,凄凉一笑,道:“多谢俞兄,我已经尽到了最大的力量。
虽然,我早已知道你有着很好的反击机会,而没有出手,那已给了我很大的机会,但我们的技艺,有着显明的差别,我不想再试了。”说完话,又闭上了眼睛,一副坚决求死的神情。
俞秀凡冷冷接道:“一个人,不可能永远不会失败。兵法也说过,胜败乃兵家常事,我们败了,送上门的四条命,任凭处置,你输了,应该交出解药。”
方堑道:“解药在玉瓶中。但我不敢保证这是真的解药。其实,这些话我可以不说,但我党着对你俞兄这样的人,似乎应该先说明白。”
俞秀凡嗯了一声,道:“为什么?”
方堑道:“也许,我以为没有机会说了。因为,我们这一战,不同于我的属下和你动手。”
俞秀凡道:“你是说,咱们这一战很凶险。”
方堑凄凉一笑,道:“对我而言,确然如此。我不愿作一个失败的剑手,所以,这一战,咱们一定要分出生死。”
俞秀凡道:“男子汉大丈夫输了要服,败了要认,第一等的剑手,不该作生死之搏,”
方堑笑一笑,道:“那是你的看法,在我而言,这一战的意义,有着很大的不同。”
俞秀凡接道:“你受不起失败的打击?”
方堑道:“因为,我败了,不但失去了荣耀,也失去了我拥有的地位和权威;另一个人,会取代我的位置,生命对我已无意义可言。”
俞秀凡突然放声大笑。
方堑呆了一呆,道:“你笑什么?”
俞秀凡道:“那就难怪了。”
方堑怒声接道:“俞秀凡,你敢讥笑我?”
俞秀凡道:“我不是讥笑你,我只是觉着你对生命意义的误解太深了。”
方堑冷笑一声,道:“这么说来,俞兄不但是武林中第一等的剑手,而且也是满腹经纶的高人了。”
俞秀凡道:“兄弟倒也是读过几年书,至少不会把生命的意义,误解成就是一个人的权威、地位。”
方堑道:“一个人活在世上,如若平平庸庸,生命还有什么可留恋的,何况,我已经得到了权位,竟要在这一战之中,全部化为乌有,对我而言,这是一个很难忍受的打击。”
俞秀凡道:“听方兄的口气,似乎是在你手中,已经挫折了不少武林高手。”
方堑淡谈一笑,接道:“俞兄,我不想听你的高论,彼此的处境不同,我们的看法,当然有很多不同之处。而且,此时此情,也不是我们谈论是非的时间。”
俞秀凡冷笑一声,道:“方兄,你一昧求死,不觉着太过轻贱自己么?”
方堑猛然一瞪双眼道:“我活下去,这世间也没有我立足之地,人存名亡,虽生犹死。”
俞秀凡接道:“方兄只要自己愿意话下去,天下之大,又何愁无立足之处。哀莫大于心死,方兄的心,早已被人收买而去,你所认为的权势、地位,其实,只不过是人家的工具而已。一个人活要活得心安理得,死要死得重如泰山,留名要留千秋名,这地方僻处江湾,绝谷,世人有几个知晓你方兄的大名,江湖上又有几人知道你的权势,威权不出绝谷,威名不达江湾,竟使你如此留恋。”
方堑突然一伏身,捡起长剑,反向前心刺去。
俞秀凡早已有备,右手一抬,长剑递出,当的一声,封住了方堑的长剑。
方堑叹息一声,道:“俞秀凡,你要整的我求死不能么?”
俞秀凡道:“兄弟希望你方兄好好活下去,等到非死不可的时间,再死不迟。
”方堑奇道:“什么时刻是非死不可的时间?”
俞秀凡道:“这个很难说了。兄弟的看法,也许不完全对,譬谕说吧,我一人之死,可救千万人之命,那就是非死不可的时刻。”
方堑似是悟到了什么,微微一笑,道:“多谢俞兄指点。”
俞秀凡暗暗呼一口气,举步行近木案,取出解药,道:“方兄,兄弟请教一事。”
方堑道:“什么事?”
俞秀凡道:“如若你这解药是假的,我要到什么地方去讨取真的解药。”
方堑道:“如若解药是假的,中毒的人等不及你再去取解药俞秀凡一皱眉头,沉吟不语。方堑道:“这解药是真是假,我也无法确定。俞兄,你何不打开试试?
”俞秀凡道:“打开试试?”
方堑道:“是的!也许它是真的解药呢!”
俞秀凡略一沉吟,打开瓶塞。
王翔大举行了过来,道:“公子,给我一粒试试。”

俞秀凡倒出一粒药物,托在掌心之上,瞧了一阵,道:“兄弟,这解药……”
王翔接道:“公子,是真的,自然是好;就算是假的,也没有什么;反正我们已等不及解药了。”接过一粒解药,吞了下去。
俞秀凡道:“快些坐下去,运气调息一下,试试看能否解毒。”
王翔依言盘膝坐下,运气调息。
方奎没有说话,但他的神情却十分紧张,双目凝神,盯住在王翔的脸上瞧着。
过了一盏茶工夫,王翔突然睁开了双目,摇摇头,道:“公子,是假的。”
俞秀凡还未来得及答活,方堑突然大声喝道:“来人!”
守在大厅门外的红衣黄衣剑士,闻声急奔而入。方堑神情冷肃,缓缓说道:“你听到了么?”
两个武士面面相觑,不知方堑问的什么。
大约方堑也知道问的太急了一些,轻轻咳了一声,接道:“这解药是假的!”
连几个断碗的剑士,也包扎好了伤势,二十四个人,一个不缺。
十二个红衣剑士,点点头,不知如何接口,十二个黄衣剑士,更是神情木然,瞠目不知所措。
方堑冷冷说道:“咱们败在了俞秀凡的剑下,却没有真的解药交给人家,咱们如何对人交代?”
二十四剑上,肃立静听,但却没有人接口。
方堑微微一皱眉头,道:“你们听到了我的话么?”
二十四个剑士齐齐一欠身,道:“听到了。”
方堑道:“你们既然听到了,对此事看法如何?”
红、黄两队剑士,听得齐齐垂下头去,不知如何回答。
方堑冷冷说道:“你们都听到了,为什么不讲话呢?”
红衣剑上中,为首一人,低声说道:“剑主决定如何,属下等无不遵从。”
方堑道:“你们都败在俞少侠的手中,是不是败的心服口服?”
二十四剑士齐声应道:“俞少侠剑招精绝,咱们败的心服口服。”
方堑道:“我们奉命对付俞少侠,答应要付人家的解药,但这解药竟然是假的。”
二十四剑士,个个垂首不语。
方堑道:“你们都是江湖上第一等的剑士,总不能眼睁睁的欺骗人家,我这身为剑主的人,更不能做出这等不信不义的事。”
俞秀凡眼看事情突然间有了惊天动地的变化,索性住口不言。
为首的红衣剑士,低声说道:“剑主的意思是………”
方堑道:“咱们死在俞少侠的剑下,那是怪咱们学艺不精,咱们可以为上司卖。狐,但不能作欺骗人的事情。所以咱们要想法子取得真正的解药,交给俞少侠,然后,咱们再合力和他一拼。”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本剑主之意如此,但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二十四剑士齐声应道:“剑主所命,我等自然遵从。”
方堑道:“为了维护一个剑士的信用,咱们这作法,也许有些过分,因此,我也不愿强迫你们,愿意去的,跟我一起走;不愿去的,任凭尊便。”
目光转注到俞秀凡的脸上,缓缓接道:“俞秀凡,事先我确不知这解药是真是假,现在,既然证明了这解药是假的……”
俞秀凡叹息一声,接道:“方剑主,事实上,这也怪不得你。”
方堑接道:“咱们不谈道理,你胜了我和我统领的剑士,我就应该交给你真正的解药。
现在,我尽我的力量去取,但能不能取得到,我无法保证,不过,俞少侠,我会对你有一个交代。取不到解药,我会为你几个属下偿命。”说完话,举步向外行去。
二十四个剑士,相互望了一眼,齐齐跟在方堑的身后,举步向前行去。
俞秀凡轻轻叹息了一声,低声道:“王尚,扶着王翔,咱们也去瞧瞧。”
王翔突然挺身而起,道:“公子,用不着扶我,那瓶中的药物,虽然不是解药,但也不是毒药,不能解去我身中之毒,但也没有伤害到我。”
俞秀凡神色凝重的低声说道:“你们都记着,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许横里插手。”
王翔,王尚,桃花童子等,鱼贯随在身后。这时,方堑已然带领着二十四剑手,直向一片石壁处奔去。
俞秀凡等远远的随在几人的身后,行近石壁丈许左右处停了下来。
凝目望去,只见那是一面很光滑的石壁,至少在表面上看去,瞧不出有什么特异之处。
但见方堑面对着石壁,高声说道:“第二剑主方堑,求见使者。”
只见那光滑的石壁,缓缓分看,出先了一个门户。一个身着麻衣布及膝大褂的少年,缓步行了出来。俞秀凡运足目力望去,只见麻衣少年脸色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全身散发着一种冷索的寒意。
麻衣少年缓缓行出石门之后,冷冷说道:“方堑,什么事?”
方堑道:“我求见使者。”
麻衣少年道:“使者无暇,什么事和我说也是一样。”
方堑道:“使者交给我的解药,是真的还是假的。”
麻衣少年道:“真假有何不同?”
方堑道:“我们和俞秀凡比剑落败,无法交出解药。”
麻衣少年笑一笑,接道:“你们打不过俞秀凡是么?”
方堑道:“不错。俞秀凡剑招快速绝伦,我等都非敌手。”
麻衣少年道:“想法子困住他。”
方堑冷笑接道:“不论你们用什么方法对付俞秀凡,但都应该先行交出解毒。
”麻衣少年道:“交出解药,岂不是让他们增加了实力。”
方堑道:“就一个剑士而言,如是言而无信,岂不要被天下英雄耻笑。”
麻衣少年冷笑一声,道:“方堑,你打不过俞秀凡,已经是有亏剑主之职,还敢帮敌人来讨取解药么?”
方堑心头火起,怒声喝道:“我们败于人手,只怪学艺不精,大不了丢去剑主之位;但如言而无信,受人讥笑,那就生不如死了。”
麻衣少年冷冷说道:“方堑,你可知道本门的规戒么?”
方堑道:“在下身为独挡一面的剑主,在本门十大剑主中排名第二,岂有不知本门的戒规之理。”
麻衣少年道:“你即然知道本门的戒规,当知一个使者身份,代表着什么?”
方堑脸色一变道:“马腾,你去请使者见我,我不愿和你这等不明事理的人,所费口舌。”
马腾笑一笑,道:“见使者也是一样。”
方堑厉声喝道:“就算我犯了轻藐使者之罪,自有门规制裁于我,眼下你只要做一件事,交出解药来。”
马腾冷然一笑,道:“方剑主,所求不准,本副使代传使者之命,贵剑主应率所属,不计牺牲,不择手段,设法杀死俞秀凡。”方堑突然一脚,陡然欺到了马腾身侧,冷森的剑尖,已然抵到了马腾的咽喉,冷肃的说道:“马腾,交出解药!”
马腾的脸色更见苍白,顶门上也隐隐泛现汗水,尽量挤出一个笑容,道:“方兄,这算什么?玩笑开够了,快把长剑收回,兵刃锋利,伤到人如何是好?”
方堑笑一笑,道:“你既知兵刃锋利,那就应该知机一些,快点交出解药!”
马腾感觉锋利的剑尖,已然划破了咽喉上的肌肤,死亡的威胁,迫在眉睫。面对着死亡瞬息的危险,马腾已全无副使者的尊严,急急说道:“方兄,解药不在兄弟身上。”
方堑接道:“在哪里?”
马腾沉吟了良久,用极低的声音,说了数语。声音很低……很低,俞秀凡倾尽了耳力,也未听出他说些什么。
但闻方堑冷笑一声,出手一指,点了他的**道。马腾身子摇了两摇,向地上栽去,但被方堑疾出左手,提了起来,向后一抛,丢在一个红衣剑士的怀中,道:“看起来!”
俞秀凡轻轻叹息一声,道:“这位方剑主太过刚烈,看样子,他是准备放开手干了。”
王尚低声说道:“他们自相冲突,对咱们岂不是大大有利。”
俞秀凡道:“方焚刚烈无比,一副只断不屈的性格,又被剑主的名位所困,一时间,只怕难以摆脱。他可能宝剑相向,副使者交出解药,但他把解药交给咱们之后,只怕……”只怕什么,俞秀凡没有再说下去。
就在这时刻,一个面目冷森的中年人,正缓步由石洞中行了出来。
方堑举起手中的长剑,冷冷说道:“马副使要我以他为饵,分你之神,暗施算计。但我不愿如此,你亮兵刃和我一战呢,还是要交出解药?”
冷森的中年人轻声一笑道:“方剑主,本使者奉命来此的用心方剑主知道么?
”方堑道:“我知道,你要带回俞秀凡复命。”
冷森中年人笑一笑,道:“万一无法带走活人,死的也好。”
方堑道:“很可惜的很,方某人不是那俞秀凡的敌手。”
冷森中年人道:“此地僻处江湾绝谷,与世隔绝,方剑主用不着顾虑太多,你在十大剑主中排名第二,如若再加上二十四剑手之力,俞秀凡纵然身负绝技,也不是你的敌手。”
方堑冷笑一声,道:“方某人已是败军之将,不足言勇,但咱们应该交出的解药,不能失信于人,使者欺骗在下于先,希望你这一次交出的是真的解药。”
冷森中年人一皱眉头道:“你身为一方剑主,极受器重,你准备如何对城主交代?”
俞秀凡暗运内功,凝神倾听,希望从两人的谈话中,听出他们是一个什么样的组合。但听来听去,只听出城主两字而已。
方堑道:“使者!如何向城主交代,那是方某人的事,不劳使者费心。目下重要的是,使者是否准备交出解药?”
冷森中年道:“我如不肯交出解药呢?”
方堑道:“那就请亮兵刃出手吧!”
冷森中年人哈哈一笑,道:“方剑主言重了。十大剑主,向诶城主爱护,本使者虽是奉有上命而来。也不愿和剑主你冲突。”右手探入怀中,摸出一个玉瓶,道:“解药在此,方剑主拿去吧!”
方堑接过解药,冷然一笑,道:“在下还有一事,请教使者。”
冷森中年道:“什么事?”
方堑道:“不肯一次交出真的解药,是城主的授意呢,还是你使者擅专?”
冷森中年笑一笑,道:“自然是城主授意,本使者怎敢擅专?”
方堑一皱眉,未再多言,回过身一扬手,把玉瓶向俞秀凡投了过来,道:“这玉瓶中的解药,劳请你俞少侠令贵属再试一次,我相信,不会再假了。”
俞秀凡拔开瓶塞,倒出三粒解药,分给了玉翔、王尚、桃花童子,每人一粒。
王翔低声道:“你们等等,我先吃。”
第十五回语重心长反道而行
桃花童子突然兴起了很大感慨,只觉和俞秀凡等相处一起,才有着一种纯真、亲爱的感受,个个抢先赴死蹈危,和江湖上的尔虞我诈,大不相同。
王翔服下了药物,立时盘膝坐了下去。片刻之间,王翔启开双目,低声道:“真的解药,而且是对症下药,我身上的奇毒已解。”
王尚立刻服下,桃花童子本未中毒,但也只好作个样子,暗暗把解药藏入袖中。
俞秀凡查看玉瓶,还有三粒解药,但却未据为己有,合上瓶塞,道:“原物奉还。”
方堑接过解药,回子交给那冷森中年,沉声说道:“俞秀凡。你还有什么要求?”
俞秀凡道:“此地事已结束,如若方兄一定要在下要求什么,那就是希望能遣人送我们离开此地。”
方堑摇头一笑,道:“俞兄,这件事很难。因为,兄弟死在你剑下后,无法遣人相送了。”
俞秀凡微做一怔,道:“怎么,还要打?”
方堑道:“是的,刚才兄弟败在你的剑下,因为兄弟答应过,你胜了之后,我会交出解药。说出的话,自然应该办到。所以兄弟不惜开罪使者,讨到解药。但眼下,兄弟准备和俞兄一决生死了。”
俞秀凡道:“方兄,看来,我是无法推辞了。”
方堑道:“不论你是否答应,咱们这一架是打定了。而且还得打一个生死存亡出来!”
俞秀凡道:“既是如此,兄弟只好从命。不过,在咱们未动手前,兄弟想请求一事。”
方堑道:“咱们虽今日会面,但这片刻的聚会,俞兄己是我方某最为心仪的人,只要我能办到,决不使你失望,可悲的是,咱们相逢的时间、地点,竟是无法并存的局面。”
俞秀凡道:“贵组合中,有你方兄这样血性英雄,也有马腾和贵使者那等卑劣人物,一个组合中能够兼容并蓄这两种形同水火的人,足见贵城主的雄才大略。”
方堑道:“夸奖,夸奖,敝城主确是一位非同凡响的人物,希望俞兄,日后能有机缘,和他见上一面。”
俞秀凡道:“我也希望有那么一天。不过,我知道,在那一天到来之前,兄弟必得闯过很多生死的关口。”脸色一整,目光转注那面目森冷的中年人身上,接道:“我想在咱们没有动手之前,先见识一下贵使者的身手。”
方堑道:“这个,这个……”
回顾了使者一眼,接道:“使者的意思呢?”
森冷的中年人摇摇头,道:“我不想和他动手。”
俞秀凡淡淡一笑,道:“可以。反正你是属于能伸的人物,不知人间有羞耻事。只要肯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可以在方堑面前许下一句诺言,放你生离此地,”方堑皱起了眉头,不知如何回答。但那森冷的中年人却接口说道:“什么条件?”
俞秀凡道:“你学三声狗叫。我饶你一命。”
森冷的中年人脸色一变,似想发作。但却突然哈哈一笑,道:“昔年兴汉三杰之一,大将军韩信,曾受过**之辱,学上三声狗叫,那也未尝不可。”竟然真的双手扶地,汪汪汪的学了三声狗叫。
俞秀凡轻轻叹一口气,道:“阁下至少还可再活一百年!”
森冷的中年人笑一笑,道:“阁下夸奖了。”
方堑冷笑一声,道:“俞兄,只怕是看错了。”
俞秀凡听得一怔、道:“为什么方堑道:“据兄弟看来,我们的这位使者,生就了早夭之相。”
忽然拔剑一挥,一道寒芒,闪电而过。
那森然中年人纵身欲避,但没有闪避开去。惨呼一声,被方堑生生劈作两段。
俞秀凡未料到方堑会突然出手,杀了使者,微微一愕后,缓缓他说道:“方兄,你…是看不惯这样的人?”
方堑神色严肃,冷冷说道:“本门中人。如此没有骨气,很出兄弟的意料之外。”
俞秀凡淡淡一笑,道:“方兄杀了贵门使者,就算能胜了我俞某人,只怕也未必能逃过贵上的制裁。”
方堑冷冷说道:“我没有准备再活下去,你亮剑吧!”
俞秀凡道:“方兄,除了放手一搏之外,不知咱们之间,还有没有别的解决办法?”
方堑道:“没有,咱们之间,有一个人必须死;不过,兄弟知道俞兄稳操胜券。”
俞秀凡神色也转变的十分冷肃,道:“方兄,兄弟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咱们非要拼一个血流五步不可?”
施道:“没有理由。我自出道以来,从没有遇过敌手;但你俞兄胜了我,方某人无颜再活下去。”
俞秀凡道:“方兄执意如此,请出手吧!”
方堑道:“那么,阁下小心了。”
一扬手,长剑直刺俞秀凡前胸。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