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浮华之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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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到司徒府中拜访做客的人都知道赶着饭点来是最让人**的若是到了何府不曾赶饭局那简直是太失败了都没有脸面说去过何府。
楼台玉宇高楼华厦的府邸在这许昌城中多不胜数奢华无度富丽堂皇的宅院更是遍地都是。可要说讲究饭食讲究吃天下以何府为最!寻常百姓人家一日二餐得以温饱便是满足富贵之家一日二餐也不过是酒肉可何曾不同。
何曾位列三公之一德高望重每当参加宴席无论是天子之宴还是晋公司马炎之宴皆是饭不入口酒不入腹。而是等到家中侍从送来家中的酒食才开始享用因为何曾认为皇宫也好晋公府邸也好这两处的饭食比不得家中的饭食!
魏帝曹奂不过一个傀儡见状没有丝毫怨言这不奇怪。司马炎权倾天下却也是一笑了之反而是支持何曾如此此等心胸倒也是异于常人。有曹奂和司马炎如此态度何府美食之名冠绝天下再无二家。
入了何府先拜见的不是何曾而是何邵。何邵是何曾的次子也是嫡子乃是何氏一脉的继承人。就算没有何曾这层关系也没有人敢小觑何邵因为何邵和晋公司马炎同年有总角之好。
打小的时候何邵和司马炎就是好朋友单是这层关系何府之奢靡跋扈也不足为奇了。不看何曾几朝老臣的面子也看在何邵这个总角之好的发小儿面子司马炎绝对不会迁罪于何氏。
近几年潘岳的地位和势力突飞猛进但拿到人家何氏面前根本就不成比例。对于放低身段的潘岳何邵却是没有太大的兴趣。论起关系自己的父亲是当朝三公自己是晋公发小家中又富可敌国这潘岳成为了司马炎的近臣喉舌可地位也就是那样对于何氏来说如同潘岳这般的弄臣没有必要去巴结相反潘岳是年年岁岁都要来进礼的。
“潘大人久违了正是家父用膳时间可来一同。”何邵如同何曾一般也是一个骄奢的人物可却也是有着真才实学。凡是讨论近代诸事没有何邵不知道的没有何邵答不出的。而且何邵为人最大的优点是优游自足不贪权势。对于潘岳虽然没有什么深交可却是非常热情。
潘岳受宠若惊道:“岂敢岂敢!下官冒昧打扰倒是扰了司徒用膳实乃不该怎可厚颜同案乎?”这番话说的也是极为客气以潘岳如今的身份能用如此谦卑的态度也是难得之极了。
何邵闻言笑道:“潘大人前来造访必然是有要事和家父商讨若是不肯屈就入席哪只能等待一二了只是家父一餐的时间想必潘大人也有耳闻了还是随我来吧。”言罢何邵微微一笑在前带路。
潘岳闻言一愣旋即拱手道:“那下官就叨扰了……”不是潘岳不想继续客套而是何曾吃一顿饭的时间着实是太久了潘岳等不得更急于见识一下闻名天下的何府之筵!
走过回廊来到大厅却是遇见了何邵的兄长也是何曾的庶子何遵。何遵虽然是何曾的长子可却是庶出因此空有长子之名家族接班人的位置乃是自己的弟弟何邵所得。换做常人必然有所不甘何遵却是不同。自打生下来自己就是锦衣玉食金山银山随意挥霍这等生活还争什么嫡出庶出?
左右都是挥霍不尽的财富谁在意什么名位呢?争名夺利没有什么好处反而坏了自己的生活这种赔本儿的事情何遵才不去做呢……
“二弟快来晚了父亲可是不乐的……咦?这不是潘大人么?!”何遵见到何邵急忙招呼入席见到何邵身后的潘岳禁不住一愣。

潘岳见状拱手道:“见过侍中大人在下奉晋公之名前来适逢其会叨扰之处还望见谅。”
何邵笑道:“潘大人久不登门今日来了却好一聚。”
何遵伸出手去一手拉着弟弟何邵一手拉着潘岳大步走入厅中道:“今日父亲心情不错我等不可扫兴!”
对于潘岳的到访何氏兄弟二人丝毫不见外随和的表现让潘岳心中却是有几分酸楚。自己不择手段的争名夺利排除异己辛辛苦苦每日提心吊胆瞻前顾后殚精竭虑深恐一招错算导致名裂身败这是怎样的艰辛?
若是下生便有何氏的财富和地位自己会否如何氏兄弟般平易近人呢?
何曾年逾七旬看起来不过五十余岁的样子身形略微有些发福面色红润声如洪钟很见精神。看到两个儿子拖着潘岳入席何曾只是略微颔首致意看看时辰将至何曾身后的随从一弯腰便要示一二。何曾看也没有看一挥手那随从站直了身体扬声轻喝道:“膳!”
“膳!”
“膳……”
声音一个个的传递出去每一个仆人都是喊声可音量并不高而且声音很是好听显然都是有意选拔简练的仆人。
此时的潘岳一阵激动下意识的握紧了双拳。能在宫里用膳不稀罕能在晋公府用膳也不过如此能见识何氏的膳食这才是天大的荣耀啊!不说别的就是眼前这一张食案就让人胃口大开。
这食案乃是圆形的大石块直径三丈有余司徒何曾坐在主位两侧是侍女随从伺候着然后才是何邵何遵兄弟二人最后是潘岳。平时家里用来吃饭的桌案也不过是三尺见方罢了这直径三丈的大食案得放下多少美食佳肴!?
这个时候潘岳的身边出现了七八名侍女各个宫装打扮窈窕身材人未至体香迷人。这些宫装侍女把碗筷等餐具一一拜访就绪然后各自手中还拿着碗碟筷子不知做何用处。
潘岳样貌天下第一年纪又是壮年见到如此曼妙女子早已心旷神怡再看这些女子时不时的也是偷窥过来被潘岳举世无双的容颜吸引的情不自禁。乐曲声响起大厅之下两侧乐师开始奏乐十余舞女身着轻纱隐透肌肤翩翩起舞。
这一切不过是瞬间发生之事儿虽然还没有菜可这阵势已经把潘岳的胃口彻底钓来可表面却仍是要装作沉着冷静之像避免被人嘲笑。
何氏门风甚严何曾不开口谁也是不敢言语。潘岳是客人也不例外何曾名重于世富可敌国天子也要卖几分面子潘岳又怎敢妄言呢?偌大的桌案只坐了四个人何曾闭目养神何遵与何邵兄弟也是同样潘岳身前的桌案放着茶水却是不敢去动想跟着何氏父子三人闭目养神又是舍不得这乐曲舞蹈一时间又是紧张又是激动更是尴尬只觉得头皮发麻身发热竟是流出汗来……
晋公司马炎让自己来何曾但并不是今天走。类似何曾这般地位的人物可不是说招来就招来的说是其实不过是约个时间通个消息罢了。至于什么时候去如何去那是何曾的事情谁也干涉不了。
潘岳也知道自己失态急忙沉下心来思索晋公的用意借此转移注意力避免尴尬的举动。何曾父子同样再思索这潘岳所来为何说是晋公召见可晋公若是没有什么要事干嘛要召见自己呢?
司马炎身为晋公司马氏之首一举一动都是意义深远。何氏父子这般人物可不是潘岳这样的跳梁小丑不想清楚司马炎的意思绝对不会轻易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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