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美妙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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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四个人的惊慌注视中,周正拍了拍衣服,施施然的走了。
“这是怎么了,那个年轻人为什么要打他们四个?”
“刚才那个人我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咦,这不是钟给事家的公子,钟奋腾吗?听说,他刚刚中了举?”
“我想起来了,刚才那个不是周给事家的二公子周征云吗?听说他喝多了酒,得了癔症……”
“原来是疯了,难怪打人,我听说钟给事,周给事都是工科都给事中的候补,都给事中空缺,二人正在争夺。”
“他们父辈还没定论,小辈却先打上了,四个被一个打,这钟公子脸是丢大喽……”
楼梯口一群人看着狼狈的四人议论纷纷,无比兴奋,很显然,这段故事要成为未来几天不少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不管这些人怎么嚼舌根,被周正当众将四人给打成这副狼狈模样,脸算是丢的一干二净!
钟奋腾就是打周正的人,此刻满脸涨红,双眼喷着怒火。
钟奋腾之前还不知道是周正,后面认出来了,自觉高周正一等,却没想到周正回骂的更狠,让他忍不住的动了手。
“这件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周正,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钟奋腾浑身疼的要命,愤怒的胸腔要炸,咬牙切齿的恨恨的道。
“没错,不能就这样算了!”
“这狗崽子这么不讲道理,还敢动手打人,我们绝不能放过他!”
“跟他老子一样,都不是东西!”
其他三人也是愤怒,是头破血流,浑身疼痛难忍。
钟奋腾揉着肩膀,眼神怨毒,看了眼围观的人渐多,脸角抽了下,道:“走,咱们回去想办法,一定要给他好看!”
其他三人自然是连连附和,扶着腰,揉着间,艰难的下楼。
……
周正打的是浑身舒坦,犹自优哉游哉的在街上晃悠,慢慢的向着周府踱着步子。
刘六辙满脸都便秘色,心里不知道慌乱成什么样子。他几次想跟周正解释,但他知道这位二少爷得了癔症,解释能有什么用,只能尽快回府,告诉老爷知晓。
刘六辙小心翼翼的跟在周正身后,试探性的道“二少爷,早点回去吧,你不饿吗?”
被他这么一说,周正顿时感觉肚子咕咕叫,点点头道:“那好,回去吧,我看看大明朝的饭菜有什么好吃的。”
又犯病了!刘六辙头疼,只能睁大双眼看着周正,以免他再打人。
周正刚踏入周府,管家福伯就急匆匆的跑过来,哭笑不得的道:“二少爷,快进去吧,老爷在厅里等着了。”
周正一怔,道:“等我?等我干什么?吃饭吗?”
福伯苦笑,道:“二少爷,还是快进去吧。”
周正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的向里面走去。
周府内厅里,周老爹周清荔面色铁青的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周正走进来。
在他边上,站着一个颇为俊逸,一身白衣,俊逸的男子,这是周正的大哥,周方。
周方白俊的脸上此刻愁眉紧锁,看着周正眼含怒色。
周正有些莫名,看着周老爹,不情不愿的喊了声爹。

周清荔看着周正,面无表情的道:“你在酒楼打了钟奋腾?”
周正没想到这状告的这么快,不在意的道“他们先动的手。”
凡是先站住理,再喷口水。
周清荔本来想呵斥,又想到这个儿子刚得了癔症,脑子不好,涌上来的怒气又一泄,摆了摆手道:“回屋去吧,这几天没事不要出府。”
周正已经知道打的是钟奋腾,倒也不在意,应了声就要走。
他还没来得及转身,周老爹忽然又道:“你对阉党是怎么看的,是好是坏?”
周老爹话音一出口,边上的周方也盯着周正,目露警惕。
他们已经知道周正在茶楼与钟奋腾等人的对话,周正说阉党做了事情,比东林强,这个观点,让他们担忧与害怕。
他们周家世代清贵,乃是清流,向来鄙夷阉宦,而今阉党势大,熏遮朝堂,构陷直臣,迫害忠良,士人痛恨,清流无不痛恨。
要是他们周家出了一个阉党,那清流之名尽丧,再无颜抬头见人了。
周正对这些还无所觉,随意的道:“我觉得无所谓好坏,东林党会犯错,阉党也会做些好事,关键还是看于国于民于己。”
周清荔眉头一动,抓住了周正话里的漏洞,道:“于己?”
周正理所应当的道:“那当然了,总要吃饭不是。”
“混账!”周清荔一拍桌子,面露怒色。
边上的周方也是如此,神色不满。他们读书人讲究的是‘杀身成仁’,‘无私为公’,哪里有不知廉耻,大喊着为己苟且私利的。
周正一怔,旋即若有所悟,果断道“嗯,知道了。”
大家都是读书人,不管心里怎么想,实际怎么做,嘴上不能这么说出来,毕竟大家都是要脸的。
周清荔看着周正的行为与过去大相径庭,只当他是癔症作祟,一阵烦恼,挥手道:“去吧,好生修养,其他不要多想。”
周正点了下头,愉快的转身,还没跨过门槛,就冲着刘六辙道:“六辙,让厨房做些好菜,送到我房间里来。”
刘六辙是周正的书童,他听着周正‘没心没肺’的话,不知道说什么好,抬头看着厅里。
周清荔眉头一皱,起身就要走。
刘六辙一躬身,连忙向厨房方向跑去。
周清荔要走,周方一脸忧虑,道:“爹,二弟这完全没有所觉,你就不担心吗?”
周方很担心,担心周正成了阉党,那他们周家一世清名就完了!
另外就是,他父亲与钟奋腾的父亲钟钦勇正在争夺工科都给事中,现在把柄送人家手上了,对周老爹很不利!
周清荔还不到五十,向来不苟言笑,面容冷峻,他看着周方,面无表情的道:“你弟弟病的这么重,你就一点不关心?”
周方愣了愣,刚要再说,周清荔已经走了。
周方看着父亲的背影,紧拧眉头。他爹似乎话里有话,但他不甚明了。
周正躺在床上,神清气爽,想着大明朝的种种,眼前已经浮现了一些美妙的事情,嘴角不禁勾勒起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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