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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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满楼潇湘厅,一桌人围着吃得正酣,听他们敬酒嚷嚷中似乎是为其中某个人庆祝生日。原来是公安局政委向胜利四十四岁生日。
张云生举杯说:“向老弟,老哥我们全体再敬你一杯,喝个团圆酒,就散席,怎么样?”向胜利说:“承蒙各位看得起,来,一起干喽!”十几人一齐起立碰杯,在叮当乱响中结束了饭局。
众人坐到厅前沙发中慢慢品茶,向胜利挨个散烟表示感谢。易立宏说:“向寿星,别在这里时间太长了,回家去吧,只怕有人在家等急了啊!”向胜利感激地望了易立宏一眼心里说还是易部长明白事理,家里现在估计送礼祝寿的人只怕来了几批了,也不知道老婆应付得了不。大家都理解地让老向回家。向胜利对金辉说:“嫂子,呆会帮我把众兄弟安排好,他们想玩什么就玩什么,帐就记我名下。”金辉嘻嘻笑着说:“ 没问题的,向哥就放心回家啊,这里我保证让他们玩舒服喽。”向胜利抱拳团团一拱,告了声辞就匆匆回了。
王端阳有点嫉妒地说:“看老向急得,生怕人家送礼的跑咯!估计老向这次恐怕要受这个数吧?”伸出一只手比画了一下,意思是五万。
练超一撇嘴说:“我说王副书记,你是怕老向被反贪局请去吃国家粮还是怎的?不敢说啊!少说也得七、八万,咱不说他公安内部的人,只说他分管社会治安这条线,就不知道有多少娱乐餐饮老板去巴结他。”金辉插口道:“金满楼都要每年意思意思一万给他呢!”电力局文局长吃惊地说:“老向连你的钱也敢要?他们公安口也太黑了吧!”张云生不以为然地说:“亲兄弟都还明算帐呢,不能坏了人家的规矩嘛。是不是。”易部长说:“是时候劝劝老向了,把手也伸得太长了。以前他们局长林强还跟我们热乎热乎,现在让老向气得硬不跟我们一路了!莫树敌太多了嘛。还有交警大队的付彪,越来越邪呼了,常期就泡在市里魏民的大都会,一点罚没款几乎全填进去了。听说他还搞什么走私车过来卖,我怕他会被上面注意啊!”
张云生摆摆手说:“老易啊,还是你最操心。要不你先劝劝,还不听话就找机会下了他彪子,天生是做打手的,糟蹋一个位子让他搞了几年!老向那里我去说说,应该会听话的。端阳啊,今天老哥哥陪你打麻将,你小子手气一向很好,今天看能不能赢一万?”
王端阳一听乐了:“老张啊,你的牌技确实高明,就是敌不过我手气好啊!”
易部长心中冷笑一声:真的是个猪,摆明了是输钱给你,还当自己手气好!可脸上还是笑着说:“端阳书记手气还真的好,每年打牌都要赢我们五、六万,我一点工资全送给你了。”
金辉说:“什么时候跟我切磋切磋啊?看看老王手气好到什么程度。”
王端阳哈哈大笑道:“不怕你金老板钱多,照样输得你脱衣服!”
金辉故意装不懂:“那会这么惨?衣服都输掉?”
王端阳说:“输多了就燥热,燥热不就脱衣服!哈哈”
金辉故意扭捏作态的打了王端阳一拳,对张云生撒娇地说:“你看你兄弟,吃我豆腐咧!”
满屋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张云生说:“小辉,我们去打牌。不打牌的你要安排妥当,知道了吗?”
金辉说:“遵命我的张大人。他们爱什么调调我全明白,保证他们玩得开心!”
张云生、易立宏、王端阳、练超四人围城坐好,开始搓麻。
易立宏随手打出一张五条说:“今天上午在政府小会议,吴新宇突然说市里要任命李学之为代县长了?这老吴还瞒得紧呢。”
王端阳说:“按正常步骤,县长的缺一般是常务副县长补,可未免也太快了点!这李学之他妈的也忒好运气,四年从一个一般副县长就蹦成县长了!也不知道这小子是不是有上层路线呢?”说完忿忿地扔出一张九筒。
张云生沉吟着,没说话。练超说:“别说李学之古板固执,我其实还真有点佩服他,跟咱们一样也是有血有肉,也是爹生妈养的,可咋就不一样呢?不吃喝玩乐,不嫖鸡不打牌,成天一本正经,对咱们敬而远之,不得罪也不讨好。有时候你故意刺激他吧,他当你放个屁。嘿嘿~~好象水火不侵呢!”
易立宏说:“我真还不了解这个李学之,如此清廉的人为我所之罕见。如果他不是真正的布尔什维克,就是深藏不露的大贪。要知道叫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叫啊!三年的财贸常务副县长真拼命捞钱怎么也得百几十万吧?”
张云生举张牌正要打,听了后顿住了,瞅着易立宏说:“老易,你的想象力还真丰富咧!黄县上上下下哪个要害部门没咱们的人?他李学之拿根粗铁丝回家捆箱笼都有人报告我们,还捞百几十万!笑话!”
易立宏顿时知道说错了,掩饰地笑笑说:“看我糊涂,嘿嘿~~~都忘了是在谁地盘上了!”几人哄笑起来,老易一心慌打了张幺鸡,王端阳喜上眉梢,一把抓住幺鸡得意地说:“幺鸡啊幺鸡,等你老半天了!清一色的一条龙!五番。感谢易哥送财!”
张云生一边给钱一边说:“我估计是吴新宇是坐不住了,明年他就退了,也许想在走之前跟我们算算帐,把李学之这咬不动嚼不烂的推上来跟我们作对!据我了解,李学之一没后台更没靠山,当初也是在市科委混得没意思了才下来的,代县长好当,可县长不见得当得上!要知道全市有多少人想来咱这里当县长啊!他除了年龄优势,我看再没什么可拿得出来的了。”

练超说:“就是没人来抢这位置,如果张书记不想让他做县长,一样可以用人大来玩死他,就象三年前那样!人大程主任可唯张书记马首是瞻啊!哈哈~~~”
易立宏摇了摇头说:“把戏不可久玩哟,如果又搞一次,市委顾书记还不知心里会怎么看我们黄县班子呢。”
王端阳说:“那就搞他的材料,众口铄金,我们党是民主的嘛!不怕他不灰溜溜的走人!”
张云生缓缓摇了摇头说:“顾书记给我打过招呼,吴新宇一走铁定是我的县委书记。所以市委要求我们要以团结稳定为基础发展县域经济。我不想在这节骨眼上出什么乱子。李学之听话,不搞对立倒好。如果真要搞什么廉政风暴,跟咱唱对角,等我当上了县委书记再好好玩他!”
易立宏附和道:“老张说得在理,先稳定下来,一条鱼鳅掀不起大风大浪!不过要先孤立他,凡是跟他走得近、说得来的人,要狠狠整治整治,免得坐大了费气力。要他是睁眼瞎,有劲也使不上!”
练超近乎崇拜地奉承说:“老易,高!实在是高!”易立宏笑了笑没言语。
张云生说:“咱易部长可是军师啊!他脑子里的沟沟坎坎比回龙山上的还多!还记得魏华在金满楼的话不?”练王二人是听不明白的了。
易立宏说:“我问了问财政局的几个党组成员,现在财政局有个麻烦子事。刘明亮在任局长的两年内分两次把预算外资金五百五十万借给杨宏做生意,哪知道杨宏那小子还真出息了,居然赚得盆满钵满。其实杨宏跟咱们关系不错,是不是设个计策,把谣言传到刘明亮耳朵里说那小子做生意亏惨了,借题整整刘明亮呢?”
张云生眯缝着眼说:“好,那就借机把刘明亮这小子拉过来,控制了财政局基本就控制了全县政府机关事业单位的资金,没了财权的县长可就不那么好当喽。如果那小子不听话,就正好免了他,就这财政局长的位置......嘿嘿”
易立宏心照不宣地跟着笑了起来,说:“魏华这小伙子我觉得不错,是咱们的人,脑子也灵活。提个副科?”
张云生说:“可以啊,你老易看得中的人少,说明那是个人才!我看就在下星期三的常委会上议一下,顺便把那些副科级干部放到乡镇去。”
旁边王端阳摇头晃脑地念:“年龄是个宝,文凭不可少,能力当参考,关系最重要啊!想着现在二十多的年轻人,我真嫉妒哟!”
练超不耐烦了:“麻烦打快点好不?这么磨蹭一晚上打不了几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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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魏华精神抖擞地来到了政府楼办公室,进门遇见了政府办打字员江静。小姑娘今年才二十一岁,长得不说如花似玉,却也清新秀丽,不乏追求者。平日遇见总会甜甜一笑,打声招呼,可今天眼睛红红的,情绪低迷。魏华准备问问发生什么事情,可江静端着簸箕低头匆匆擦身而过,出楼倒垃圾去了。魏华也没在意,也进办公室整理清洁。
八点,李学之照例召集几位副县长卡了个工作短会,注重问询了当前重点的财贸上缴情况。乡镇在驻点的县委委员和副县长的督促下进行得算顺利。
分管企业的孟副县长说:“目前全部完成的只有棉麻公司,合清造纸厂完成了百分之八十,估计到年底一定完成得了,大林酒厂、县印刷厂、县纸板厂等都完成了百分之六十强,虽然全部完成有困难,但差也只差百分之十左右。最头痛的是县水泥厂了,几年来一直亏损,银行也不贷款了,就只好拖咯。前段说什么老板会投资水泥厂,人是来了几次,吃吃喝喝玩了完了,就不见人影了,搞的水泥厂很被动。职工们也不稳定。是不是请李县长去水泥厂了解点情况?”
李学之问魏华:“今天还有其他安排吗?”魏华说:“今天乡镇秘书培训班想请你去讲一堂课,电力局新营业楼落成剪彩,十点正式开始,公安局刑警大队搞专业训练成果大比武九点开始,政法委潘书记说一定请你到场,还有县电视台全县乡镇有线电视开通......”李学之摆了摆手说:“好了,今天上午去水泥厂。我给潘书记打个电话道歉。小魏通知司机班小马出车。”他再具体问了问乡镇情况,就散了会

李学之给吴书记打电话说:“吴书记,我是学之。今天本来要陪您一起去参加电力局营业大楼的落成剪彩,可水泥厂的问题很严峻,我就不去剪彩了,去水泥厂。”吴书记在电话里呵呵笑着说:“如果真的事情急,那你去忙你的。只是你的上镜率太低,怕人不认识你哟!”
李学之也笑着说:“不认识还好些,省得上街尽熟人握得手痛!”然后跟潘书记道了个歉,就直奔水泥厂而去。
县水泥厂坐落在运河边,方便货物运输。建成于八零年,最高年产水泥三十万吨,是个小型厂,有职工四百余人,由于设备落后、经营管理不当,生产线时开时停,职工下岗了一半,是个老大难企业。
也许是知道县长要来,厂门口聚集了一部分下岗职工,厂里的干部正在跟他们商量着什么。看到县长的小桑开到门口,人群呼啦一下就围住了车,有人甚至敲打车窗。小马有点急了,按了按喇叭可没人理睬。李学之当立即决定下车,他要告诉人们,他来就是来解决问题的。
(本文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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