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夜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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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是黑的,嶙峋嗟峨的石头是黑的,连在石隙岩缝里生长出来的花草也是黑的,黑得冷森,黑得酷厉,黑得不带一丁点儿“生命”的气息。
这座山不太高,却邪得令人心里起疙瘩,有六棵黑色的巨松并排挺立山头,这六棵巨大的松树枝干古虬,伸展盘绕,似是六个恶魔挥舞着他们的手臂,押舞着他们的手臂啸弄于天地之间。
而天,是大雨天,天是阴沉而翳重的,云很低,很浓,雨很狂,很暴戾,仿佛天在哭泣,在悲诉。
一条黑色的瘦削挺拔的身影蓦然倒飞而起,一蓬鲜血淬然喷起于一块黑色的山石之后,又被风吹得散溅了一地,瞬间就被大雨冲刷的无影无踪,同时一声闷哼,燕铁衣嘴角也是一片殷红,毫无疑问,是两败俱伤的局面!“燕铁衣,我自信与你平生素无任何瓜葛,你今日这番苦苦追杀于我所谓何事呢。”低沉的嗓音自黑衣人嘴角传来。燕铁衣擦了下嘴角的血迹,手中的太阿,照日两剑下垂,开口道:“上官云,你为了练你的血影神功,盗取了万隆县四十九位待产女子的紫河车,又残忍的将三十二位童男童女当作你练功的炉鼎,吸食他们全身的精血,可有此事,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情换作武林中稍微又点正义感的人士都不会放过你的啊”!
“哈哈哈哈,我上官云虽然不敢以侠义人士自居,手上也沾染了无数的鲜血,但也不至于做出这种取产妇紫河车,屠杀童男童女,炼化其精血的触目惊心的事啊,不错,我练的是昔年幽冥魔教的血影真经,在一般武林人士看来是很诡异的邪功,但我自信自己绝没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即使我练功的法门较之一般的武功是比较诡异,比较邪门,但这就能说明是我做了那种天理难容的事情吗,如今你太阿长剑已刺穿了我的肺腑,我也没几个时辰可以活了,人之将死,你该相信我所说的话了吧!‘
燕铁衣嘶哑着嗓音,接连吐出了几口鲜血道:“话虽不错,但万隆县那一战,你虽然侥幸逃脱,但那么多人都认出了你,尤其是你好友”穿云金雕“彭永元都指认了是你所为,人的面相虽然可以易容,但一些行为举止确是很难改变的,特别是于你很熟悉的彭永元等人应该是不会认错的,穿云金雕“彭永元虽然不是什么正道人士,倒也算的上是一条汉子,应该不会做出诬陷于你这种卑鄙肮脏的事吧,而且现场被害的产妇身上的伤口不正是你成名绝技幽冥鬼手所为吗,这些事情你又做和解释呢”!
上官云苦笑了一声说道,这事我自己也觉得邪门的很,现场我也看了,我自己都险些以为是自己做的了,何况你们呢,哎,真不知是谁要这么刻意的陷害于我呢,我自信生平仇人已被我尽数诛灭,实在想不起谁要如此诬陷我,我不是一个贪生怕死之人,但这样平白无辜,莫名其妙的死在你剑下,这一口气我实在是难以下咽啊,苍天不公,造化弄人啊!
燕铁衣突然摇了下头紧了紧手中一长一短两柄剑略带吃力的道,听了你的话,我突然有一个很不好的预感,这件事可能不是针对你,而是冲着我来的,而你很不幸由于你武功诡异,邪门是江湖上有数的几个可以单独与我抗衡的人物,我们应该中了对方的借刀杀人之计了,现在我们已然拼的两败俱伤,你刚才一掌正中我‘气海’,虽然在此之前我一剑刺中了你的肺腑,令你那一掌难以使出全力,但残余的掌力仍令我五脏轻微移位,筋脉堵塞了十之七八,十成功力最多还剩下了一成,基本已是废人一个,很歹毒,但真的很完美的借刀杀人之计!
“桀桀桀桀”巨松后面传来一阵怪异的笑声。“姓燕的,你说的对极了,为了这个完美的计划,我百变书生做出了三年的牺牲啊,付出了巨大的财力物力,看到这一幕,我真的很欣慰啊,燕铁衣,你昔日杀我师傅千幻老人的血仇今天该了结了吧,你是自尽呢,还是要我亲自动手呢?”
“慢着,你是怎么会我师门的独门奇功幽冥鬼手的呢?”上官云喘了口大气道。
“呵呵,你还记得十五年前被你师傅逐出师门的你的小师弟吗”,百变书生开心的说道。
“原来是那个畜牲做的虐啊!”我做鬼也要除了他!
上官兄弟,是我害了你,想不到我燕铁衣一生大小经历过无数次危险,今日尽命丧于此贼奸计之下,还害的上官兄陪上一条性命,真是不甘心哪。
燕兄不必多说,我们还没到绝路,我还有师门最后一招,话音刚落,只见上官云一声历吼,口中大喝“以命换气,幽冥血珠”。当下只见上官云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解为一团血雾,瞬间血雾又聚合成一滴鲜艳欲滴的血珠快速的飞入燕铁衣的身体,这时燕铁衣觉得脑海里传来上官云的声音,燕兄,我已经把毕生的修为和我的记忆都化做一滴精血以师门秘法传与了你,希望你能度过今日的难关,为我除去我师门的叛徒。
燕铁衣直觉脑中一股海量的信息传来,脑海中多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同时一股暖流自干涸的丹田涌起!
这时百变书生大呼一声“不好”,双掌在胸前划了一个诡异的弧形,闪电般向前一推,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向燕铁衣拍去,燕铁衣冷哼一声,瘦长的身形猛的拔地而起,手中太阿剑一抖,瞬间已攻出七七四十九剑,照日剑在胸前划了个圆,护住胸前六大要**,燕铁衣明白,自己的这一点残余的内力和刚刚上官云融入丹田的一点内力不足以支撑多久,所以此战打算速战速决!
轰隆隆隆,一声雷鸣响起,一道闪电劈向现场正做着殊死搏斗中的两人,一个黑洞自燕铁衣身后形成,燕铁衣只觉得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在拉扯着自己进入那个黑洞,瞬间巨大的疼痛让燕铁衣失去了知觉!
一阵钻心的疼痛自体内传来,燕铁衣悠悠的醒来,同时脑海中感觉多了许多原本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想来就是自己晕倒前上官云所说的以命换气,幽冥血珠凝成的精血在自己体内的作用吧,多出来的记忆应该就是属于上官兄弟的记忆吧,想到这里燕铁衣不禁黯然,,由于自己的一时冲动,没有仔细的推敲,才导致今日的局面,燕铁衣心里暗暗发誓,上官兄弟,我燕铁衣他日必为你沉冤昭雪,手刃仇人,使之受到世间最残忍的痛苦,同时也是为自己复仇,若违此誓言,我燕铁衣必将为天地不容!
燕铁衣调整了一下自己身体姿势,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只见周围到处都是参天大树,大树基本都有四五个成年人合围那么粗,高近百米,地上也长满了一些不知名的花花草草,该死的,燕铁衣暗暗咒骂了一声,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自己是怎么来的,记忆中好像从来没有这么个奇怪的地方啊,应该说自己将近二十年的江湖生涯里走过,见过的地方也不在少数,却从没有见过这个地方啊。
燕铁衣摇了摇头,整理了一下脑海中紊乱的记忆,发觉多了许多昔年武林中最为神秘诡异的幽冥魔教的一些事宜和许多幽冥魔教的独门绝学以及许多琴棋书画,医学,占卜,星相,奇门遁甲等方面的知识,看来这个东方云还真是个博学多才的风流人物,但现在这些东西却全部属于了自己,想到这里燕铁衣不禁又是一阵长叹!
既来之,则安之,燕铁衣也是个很豁达的人物,不管自己到了什么地方,首先便要有自保之力才行,检查了自己的一些随身物品,几两散碎的银两,一枚银针,一个火折就是自己的全部家当了,还好自己随身形影不离的太阿,照日一长一短两把老伙计还在,不由的一阵欣慰,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只能暗暗苦笑,筋脉几乎全部堵塞,丹田空空如也,五脏六腑也都有不同的损伤,几乎成了废人一个。

但不管怎么样,先治疗自己的伤势要紧,燕铁衣试着运行师门所传的生死玄功心法,只觉丹田之处空空如也,毫无动静,按着生死玄功心法的行功路线查遍足三阳脉、手三阳脉,不但没发现里面没有一点存留的气息,还发现多处经脉堵塞。燕铁衣又运行了冥天心决,只觉的丹田之处一阵的刺痛,痛的燕铁衣出了一身的冷汗,想来是生死玄功比较霸道,对于疗伤不是很适合,而冥天心决行功比较温和,对于静心疗伤有比较好的效果!
“会痛就好,说明行功有反应”燕铁衣强忍刺痛,又按着冥天心决的行功路线查了一遍。发觉在手三阴心经处还存留那么一丝儿的内息,但是经脉堵塞的情况还是很糟糕。可能由于之前被上官云一掌伤的实在太重,之后还强运真气使出冥天大九式对付百变书生更是伤上加伤,全身的经脉的堵塞情况着实把燕铁衣吓了一跳,按目前这个情况,就算燕铁衣把堵塞经脉打通,但由于经脉的萎缩,功力最多恢复到全盛时期的五成。要想完全恢复巅峰状态没什么奇遇的话没个十年八年是想都不要想了,控制着那一丝儿的真气缓缓的流经那被堵塞的筋脉像用针刺似的慢慢的刺通那堵塞的筋脉,然后强行重返丹田之处。
丹田本是气息衍生之处,练武之人只要丹田不被破,就算一时的失去内息,经过长时间之后,自会再次产生内息,内息的大小依经脉能承受的能力的不同而改变,如果长时间的不练功,经脉自会萎缩,内息也会随着经脉的萎缩而减弱,所以才会有:“练功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一说。
燕铁衣这样的作法,是为了让那一丝的内息缓缓的运行一个个小周天加快丹田的自生之力,慢慢的将被堵塞的筋脉一步步打通,开始由于筋脉堵塞的严重,运功就犹如针刺一般疼痛,强忍着将那一丝微弱的真气运行完了一个小周天后,燕铁衣已经是痛的满头大汗!经过一通的折腾的燕铁衣不知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次日凌晨,燕铁衣被一阵冷风吹醒,睡了一夜明显感觉精神好多了,可是肚子开始也开始“咕噜咕噜”的叫了。燕铁衣运功再次查看那一丝的真气,发觉真气已经恢复了些许。身体的各个部分的知觉也慢慢的有所恢复,燕铁衣顾不得身体的饥饿,又开始强运真气去试着打通经脉,早一点打通经脉,就多一分的安全的保障,在这不知名的鬼地方,实力是最为重要的,再次强忍着疼痛,缓慢的引导着真气运行了一个小周天后,感觉已经恢复了有往日两成的功力,身体五脏六腑已经已经完全修复,浑身疼痛也已好了很多,心里也明白要完全打通筋脉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于是便缓缓收功,打算找些东西祭一下自己的五脏庙。
直起身体燕铁衣慢慢向前走去,映入眼帘的还是一望无际的树木花草,心想这是什么鬼地方,怎么连个山鸡野兔什么的都没有,燕铁衣静下心来,屏气凝神,仔细地听了听四周的声音,忽然脸上一喜,前面听到有潺潺的流水声,打起精神向右走去。果不出所料,越向右走水流之声越清晰,不一会,燕铁衣就看到一条小溪呈现在眼前。
燕铁衣兴奋的紧跑两步来到小溪前,细细的看了下溪水,十分清澈,能看到水底,感觉水也不是很深,大概两米左右深浅,小溪中有很多不知名的鱼儿游来游去,体型大小不一,大的足有一两米长,小的也有筷子长短,弯腰伸出双手先好好地洗一把脸,准备捉两条鱼弄一顿烤全鱼大餐,于是活动了一下筋骨,感觉着丹田内约恢复了两成左右的真气,看了下河边正在欢快游来游去的一条尺许长的通体雪白的大鱼,右掌曲指成爪,探手向那条白鱼抓去,只听的噗的一声轻响,自那条白鱼口中吐出一股水箭向燕铁衣眼部袭来,燕铁衣一惊之下,赶忙使出一式铁板桥把那到水箭让了过去,只听嗤的一声,那道水箭直直的射中后面的一棵大树,竟然在树上射出了一个宽约拇指粗细,深约两公分的小洞。
这下可把燕铁衣吓的不轻,这是什么怪鱼,口中还能吐水箭,燕铁衣拔出背后的太阿长剑,一脸凝重,小心翼翼来到河边,看准一条比刚才那条还略大的白鱼,一剑朝那怪鱼脑部直刺下去,动作快逾闪电,毫无拖泥带水的感觉,虽然只剩下约两成真气,但是毕竟那是自己苦修了一辈子的性命相交的真气,虽只两成,却也是不可小觑的了,而且多年闯荡江湖的那份眼力还在,手中的太阿长剑更是宛如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苦练多年的剑法还是那么娴熟,一剑下去,怪鱼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燕铁衣脑部刺了个对穿。提剑猛的向后一个纵越,这是多年的江湖经验,为了防止水中还会有什么突如其来的攻击。过了半响,见水中无任何动静,又如法炮制抓了两条鱼,想来水中怪鱼也就会吐水箭这一招,动作快点也就没事了,于是把抓来的三条鱼开膛破肚,洗刷干净,又走到大树边折下几根细长的树枝,把鱼串好了,架起一堆篝火,烤起了全鱼,虽然没有各式调味料,但对于一个饿了两三天的人来说,已经是一种莫大的享受了,狼吞虎咽的将三条鱼消灭干净。
燕铁衣做在篝火旁,盘起双腿,又缓缓将体内的真气运行了一个小周天,感觉体内真气又粗壮了些许,便又静下心来想一下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办,是继续留在这森林里慢慢的打通筋脉,恢复自己的实力,还是尽快走出树林,回到自己青龙社总坛养伤呢。这森林看起来无边无际,又处处透着古怪,想来要走出去也并不容易,如今之计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再次来到河边,燕铁衣又抓了二十多条鱼,用树皮将鱼穿起来,弄成一串,沿着河边顺流儿下,白天赶路,晚上则用运功代替睡眠,饿了烤鱼吃,渴了喝点溪水,燕铁衣算了一下,自己也吃了将近十天的鱼了,而且很古怪的是有的鱼脑子里还有大小不一的蓝色的珠子,晶莹剔透,样子甚是好看,这让他感觉很是奇怪。
这样陆陆续续约走了十天左右,终于走到了小溪尽头,小溪尽头下面一片绿草茵茵,长满了各种奇花异果,参天大树也少了很多,而且时不时还有一些兔子,野猪等动物出现,燕铁衣吃了十多天的鱼,嘴里都感觉一股鱼腥味了,这时看见了野兔早就想好吃烤肉了,当下毫不犹豫挺身一个纵跳,向那只正在河边吃草的野兔飞跃过去,体内约恢复了三成左右的真气飞快流转,感觉很是舒适,由于先前的怪鱼水箭的影响,燕铁衣也不敢太小瞧这只野兔,太阿长剑电射向那野兔,同时照日短剑也在胸前舞起一片剑幕,护住整个身体,只听砰的一声,野兔口中吐出了一个拳头般大小的火球正击中那片剑幕,只见燕铁衣身形稍微停滞了一下,还是原式未变的射向野兔,嗤的一声,野兔便被锋利无比的太阿长剑来了个透心凉。
当下燕铁衣便麻利的替野兔剥皮,开膛破肚,还在野兔脑中发现了一颗火红的珠子,同样晶莹剔透,十分漂亮,燕铁衣把珠子收好,这只野兔子十分肥硕,约有三十斤左右,这野兔肉实在是鲜嫩无比,吃的燕铁衣是眉开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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