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节 风云灞上(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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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节风云灞上(五)
初平三年(192) 九月十八日灞桥
“积弩校尉杨飞尽忠王室,以文武之姿,统率雄兵,克平叛乱,屡建硕勋,着晋位为虎贲中郎将(光禄勋属官,比两千石),爵关内侯(汉代二十等爵中仅次于最高爵列候的爵位)。其麾下诸将亦身冒矢石,斩将掣旗,所在有功,着晋宋建为典军校尉,刘遇为护军校尉,庄灿为折冲校尉,牵逵为荡寇校尉,蒲俨为强弩校尉,高见为骁骑校尉,杨芳为昭武校尉,桥良为轻车校尉,比千石。司马郝锗忠勇义烈,追赠虎牙中郎将、关内侯,比两千石。制曰:可!”
“臣谢皇帝圣恩!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呵呵,子云,你加官进爵了,怎么表示啊?”
“你看看,你看看,公然索贿,哪有一点钦使的样子啊!”
麾下人等听着我和谒者皇甫郦互相开玩笑,也都笑着从地上爬起来。
“传令:今天停止操练一天,全军每人赏美酒一瓶,好生庆祝!”
“噢!”听了我的命令,旁边的士兵都举双手欢呼,我看的笑了笑,这就叫通志于众,只要我得了好处,必然也要让麾下将士一起分享,我吃肉,大家也要喝点汤。这样等于把我的发展和他们联系在了一起,可以促使全军凝聚成一个整体,团结在我的周围。
把圣旨和中郎将、关内候的两个印囊交给虎贲中郎将府主簿张既,我拉着皇甫郦的手,领头一起向早已经备好宴席的中军大堂走去,其余将领以典军校尉宋建、护军校尉刘遇为首跟在后面。
我心说,李傕要比董卓大方一点,董卓就知道用自己家里的人,自己的亲戚都又是封候又是拜将,就是侍妾怀里抱的孩子,也都封侯,弄以金紫,他的孙女董白,时尚未笄,就封为渭阳君了。甚至许多毫无关联的名士也因为伍琼等人的推荐,牧守一方为诸侯,而麾下的亲信将领们只不过是个无名无份的杂号校尉而已,既没身份,又没实权,弄得李傕、樊稠等人都很不高兴,不仅在与关东军作战中不十分卖力,就是他自己被吕布诛杀后,长安内外那么多部下只有一个主簿田景去给他收尸,与这个有极大的关系。李傕、郭汜等最后之所以铤而走险进攻长安,主要是因为王允执意不愿意赦免这些人,而不是为董卓报仇。
李傕就比较好,前几天封自己为车骑将军、领司隶校尉(这是占用了上个月病死的胡轸的位置。)、假节、池阳侯,封郭汜为后将军、美阳侯,樊稠为右将军、万年侯,张济为骠骑将军、平阳侯后,也没有忘记我们这些人,以前的九大司马现在都提为中郎将、关内侯。李应也是虎贲中郎将,阿昌是突骑校尉。说实在的,虽然这么多司马都提为中郎将,但只有我、李利、李应、李暹、胡封五人受封的虎贲中郎将、五官中郎将、羽林中郎将、右中郎将和骑都尉是朝廷正式的官职,其他的象宋果他们的什么奋威中郎将,都属于杂号。现在我和李应作为比两千石的高官,可比文清的比一千石的谒者仆射高多了。但这丝毫都没有影响我们的感情,我、李应对这些朝廷名位看的比较轻,这个世界,有兵有权就是王,你就是贵为皇帝,无权无势还不是任人宰割。
现在朝政是李傕、郭汜和樊稠三人把持,张济在长安势力不大,所以就回到了弘农,贾诩则作为尚书、宣义将军在其中穿针引线,我对这些宫廷斗争十分厌恶,一直驻军灞上,没事都很少到长安去,不愿参与到这些阴暗的争权夺利中去,李傕等人见我这样也乐得大方,有什么宴饮了赏赐了都第一个是我。我以前是李傕的重要智囊,但现在这个位置由贾诩和投奔李傕等的朝臣光禄大夫周忠和侍中胡邈(字敬才)承担了。
虽然我没有权力和兴趣影响朝政,但提拔手下的将领为校尉的能力和兴趣还是有的,所以一得到消息,我就给他们各人想好了名号,一起报了上去,反正朝廷都是李傕说了算,我报给他就等于报给太尉府,报给皇帝,今天的圣旨也就是按我报的写的。
经过和原绩连续几夜的交谈,觉得确实如陶成所说,这个人精于计谋,准确地说是阴谋诡计比较多,而且心术不正,不过人无完人,使人如使器,端在于用其长而弃其短。所以我最后还是任命他为我虎贲郎中(比三百石),任命老马为虎贲中郎(比六百石),就是哑巴也命为虎贲侍郎(比四百石),都是虎贲中郎将下的属官!
而且我手下这些兄弟们不管以前是马贼也罢,骗子也罢,现在都是比千石的高官了,走出去那也是朝廷将领了,以前那样直呼其名的已经跟不上地位提升的要求,所以我就要主簿张既给麾下主要将领用了几天时间都取了字,基本是这样的:宋建,字章华;刘遇,字逢(pang)公;蒲俨,字公方;牵逵,字明远;高见,字孟达;陶成,字建业;桥良,字惠真;路高,字德超;徐陵,字如岳;李奇,字子英;杨干,字伟长;马住,字安世,庞雯,字云章。
只可惜了裴绾,十天前虽然好不容易找到了他,听老马说是他被一个叫凤姬的女子给救了,但自从三天前回到长安去看他父兄,就没再回来。这个送他回来的女子和她弟弟凤琳(年纪十五岁,尚未元服,无字。)一直和鲍母住在一起。看这样,说不定,他老爹想给儿子在朝中谋个职位,所以也就没给他想什么名号。反正虎贲中郎将下还有很多员吏名额。
金秋九月真是个丰收的季节,不但我们驻军的灞陵、新丰两地秋季收成马马虎虎,而且我个人也喜事不断。不仅找到了失踪的裴绾,经过张既的艰苦工作,宋大哥也带着宋大嫂和董大嫂,以及狗蛋、阿喻,还有董大哥的遗腹女阿绣,一起来到了灞上,现在更封候拜将。
他们一到,我立即让宋大哥负责杨军的军纪,他以前对我有意见,可能最不高兴的就是这个。而我一升为中郎将就正式任命他为典军校尉,负责全军的军纪执法。
宋大哥从军资格很老,说难听点,他追随段太尉剿杀羌胡叛逆的时候,我麾下这些将领都还未元服呢,就是李傕、郭汜都不知道在哪里偷马,皇甫嵩将军还在朝廷当议郎呢!所以我任命他总典杨军后,不仅庄灿等人没意见,对他十分尊敬,就是李傕、郭汜、樊稠、皇甫嵩等也都专门派人请宋大哥到长安去赴宴。这些天陆续到灞上来拜访宋大哥的人很多,这可能也是因为陇右那个自称河首平汉王的叛贼宋建和我大哥的名字一样,引起了很多人的误会。
当然这里面一个重要原因是借此和我拉关系,特别是一些朝臣,让人感觉亲热的有点过了头。无论如何,两万名杨军作为驻扎京畿的一支重要力量,不仅实力雄厚,而且扼守灞桥这个长安东部的咽喉要道,皇帝及各色人等就是要逃跑,不论是往函谷关,还是武关,都必须要经过这里。
上个月守桥的士兵就抓住了弃官逃跑的黄门侍郎荀攸,虽然我多方礼遇,这家伙花言巧语骗的我挺开心,和他交流兵法真是畅快,每每让我感叹相见恨晚,都让军中以先生尊称,但没过十几天他和我们混熟后,就光天白日骑了一匹马说到长安帮我拉拢钟繇,悠悠哉地跑掉了。走后还专门给我留了封书信为疑兵之计,说什么“函谷之道长兮,知桑梓之不远”,不过这套把戏只好用来骗鬼,向东一线,一直到陕县都是我们的人马驻扎,他从那条道如何走脱?就是从蒲坂津渡河到河东也是比较艰难,自从我们离开后,白波军和南匈奴又开始肆虐河东,他跑那里,不是去找死嘛?只有武关方向,不仅我们没有驻军,而且距离较短,一出武关就进入袁术的势力范围。
他书信里劝我早日弃恶从善、杀贼自明,虽然看的我哭笑不得,也不得不佩服的机变权谋,可惜了,受出身所限,这些士人对我们这些董卓余党十分痛恨,很难收为己用。否则如果他愿意给我作军师,我何必要原绩这种人品不佳的人呢?
事实上,当时我若派出骠骑营的骑兵连夜追赶,他根本休想逃脱。这些羌胡人从小打猎,擅长追踪,骑术比荀攸不知道高了多少倍,如果一人三马,很快就可以追上的。但强扭的瓜不甜,他不情愿,你就是把他抓回来,他不尽忠竭智,也没有用处。但我还是让杨干领了五十名亲兵,人带四马追了上去,不过不是去抓他,而是给他送了封饯别的书信和一些礼物,以尽故人之情。
“将军,钦将军,开席嘛?”辎重营副统领路高司马过来请示,我向身边的皇甫郦侧身询问,然后点点头。
“开始!”路高扯着嗓子大喊一声。听得我和皇甫郦都是一笑,我包括我属下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武人,没有人懂正式的燕饮赞礼,不过好在皇甫郦不是外人,也不怕丢丑。再说了现在礼崩乐坏,还穷讲究个啥,而那些深明礼乐的朝廷大臣,虽然看起来形貌庄严、举止有度,但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勘乱,有什么用处呢?
随着路高的喊声,下面奏起了音乐,十几个舞女来到堂中央翩翩起舞,本来我和众将平常饮宴,从来没这么多名堂,但今天毕竟不同,不仅是我们大喜的日子,而且皇甫郦是以钦使的身份过来,我们可以心里瞧不起皇帝和朝廷,但面子上必须做好,不能遗人以口实,故而专门让路高去找了些乐舞过来助兴。
在这种庄严肃穆的气氛中,诸将言行举止都比较谨慎,当然,我麾下各将,即使高见、马蔺、李奇和庞雯这几个,也都不是那种嚣张跋扈的人,或许马蔺和李奇以前是,但这么长时间了,我和庄灿已经把他们身上的逆毛和倒刺给剃的差不多了,那些实在不让剃的家伙,比如淳于生和林丹,都已经身首异处了。
就是我麾下的羌胡骑兵,也比其他将领麾下的要规矩的多,这里面除了杨军本身对军纪要求的严格,一个重要原因是我麾下的羌胡骑很多都是和杨干一样的奴隶或者普通羌人,而他们一来就打散建制,由我以前的老部下统率,不象李傕、郭汜等人是利用自己的老关系,一个部落、一个部落整个召纳,实际上统兵的还是部落酋长们,嚣张跋扈那是必不可免的,在我看来,这种近似军事联盟的控制方式是很不稳定和完全的。
我带头向皇甫郦、宋大哥、老马哑巴他们敬酒,很快气氛就比较活跃了。大家有说又笑,配着乐曲显得十分雍和喜乐。
正和坐在上座(宋大哥虽然亲,而且资历老,但在这种场合,他也是不能坐上座的。)的皇甫郦侧头说话,亲兵营副统领徐陵从外面进来,到我旁边,对着我的耳朵轻声而语:
“将军,那个高顺在大吵大闹着要见您!”
我听得这话,回头瞪了他一眼,徐陵平常是个很精细而且办事十分得力的人,今天怎么这么没眼色?
“如岳,你没看到我们正忙着嘛?”徐陵露出尴尬的神色,应道:“您当时交待,不许对这些俘虏无礼!他们这些天伤养好了,就吵闹着说您要么放他们走,要么把他们杀了!现在那里闹得天翻地覆,有您的命令在前,我们又不好使用兵器杀伤他们?”
我心里暗自骂道:一帮贼囚徒,简直找死,老子还想放你们一马,却如此不识抬举,在我大喜的日子过来闹,简直不想活了,我正要下令把他们格杀掉算了。旁边的皇甫郦已经听到了,问道:
“子云,你鬼鬼祟祟干吗?”我摇摇头,文清今天是喝多了,因为他是过来宣旨的钦使,大家都敬他。平常他是不会这么没眼色的,不过他虽然是我的挚友,私下里我们可以打打闹闹,但今天他是钦使,代表着天子过来的,大庭广众之下不能不尊重,只好把事情给他简单说了一下。
“哦!这个高顺,我见过的。武艺很高,对吕布也很忠心,挺不错的一员将领啊!”我斜眼看看他,心说:你这都乱七八糟胡说啥呢?没想到他又继续道:
“没想到他竟然在子云这里,我们也算故人,赶紧请上来相见啊!”
我狠狠瞪了一眼徐陵,看你这事情闹得,徐陵赶紧低下头,低声命道:
“好生安置,如果不行,就用强,先制住他,等宴席完了,我再处置!”徐陵躬身退下,文清还在那里口齿不清的说,我只好对他说:
“文清啊!他现在病体刚愈,等过几天,彻底恢复了,我带你去看他吧!”然后赶紧把他的杯子递到他手里,立即给他敬酒,一来而去,他也把这档子事情忘了。

虽然席间众人你来我往,杯樽交酌,热闹非凡,但我的心思已经不在这里了,只在认真考虑如何处置高顺这几个俘虏。
放了高顺,那我何必把他抓回来,当场就杀死还省得费我这几个月的粮食?再说了,吕布麾下九员将领,折在我手下六员,就是他的飞熊军也让我麾下将士杀死几百,最后他只好带了张辽、曹性、魏续和几十骑兵狼狈逃到南阳,投奔袁术,他现在肯定对我恨之入骨,我放了高顺,不是放虎归山,给吕布这个仇敌增添助力嘛?留下他,又怎么处置,如果他不投降,难道杀了他不成,那样岂不冷的天下英雄的心,如何看我呢?
思量半晌没个主意,干脆不想,一会儿宴席完毕,看看再说罢。
派张既带人亲自送喝得醉醺醺的皇甫郦回长安后,我立即带领几员亲将赶往关押高顺等人的村北一个院落。
“把门打开吧!”
“将军?”杨芳和徐陵听到我的命令迟疑不决,他们作为亲兵就在我身边,对我的武艺清楚的很,担心高顺暴起发难。
“没听见啊?快点!”虽然心里也内惧高顺的勇武,但一则不能在部下面前露怯,而且鲍出、杨干、高见、李奇等一批猛将就在我的身边,还怕他翻了天不成。
徐陵无奈,对厢房门口的十几个亲兵点点头,上去两个人,把门打开了,打开后他们立即跳开,其他人则瞬时举起了刀矛拥护在我的左右,我身后有几个亲兵还举起了弩,我看的一笑,高顺是个老虎不成,这么如临大敌的,传出去让人笑话了。
“高将军,我是杨飞,你不是要见我嘛?请出来一见!”
“哼哼!我高顺难道怕了你们不成!”
说话着,听的地面“咚咚”的响,大踏步从里面走出一条汉子,我一见之下,暗赞:好条大汉!高顺身长不到八尺,但体态异常魁伟,丰颡广额,颌下无须,眉端上翘,乃是著名的剑眉了。
他不避刀矛直向我走来,身边亲兵为他气势所慑,不由的后退,李奇、杨干、鲍出等一看赶紧涌到我的身边,高顺都当没有看见,一直到了我跟前三步远才稳稳站定,目不交睫地盯着我,我也面上含笑,静静地看着这位吕布麾下陷阵营的统领大将。
我二人两目相对足有移时,高顺才轻声吐出一句:“杨君处变不惊、劲气内敛、威武端凝,的是不凡,怪到能令壮士归心,奉先公败在你的手下也算不枉。”
“高将军客气了,丧我良将,心如椎刺,虽然大胜,于我何增益啊?”想起郝锗,悲由心生,不禁仰天长啸,良久乃止。
“公哀念知己之情,令顺感动,然人同此心,心同此情,顺之忠心于奉先公,同于郝将军之忠心于您。古人云:烈士无二主,节妇不再嫁,顺一身此生已许于奉先公了,将军如念顺一片忠心,请即刻放我东归,若其不然,请赐三尺素剑,我愿一死以谢奉先公知遇之恩。”
高顺这几句话说得好生冷静,给我震动很大,因为只有这样的冷静才表明了坚强的决心。暗道:吕布匹夫有何能为,竟能令高顺这样的健将如此死心塌地、矢志不渝?
“将军所言,我会认真考虑的,请将军稍待几日,我会给你答复的。”说完我转身即走,顺口对杨芳说:“春荣,给高将军换个独院!”
“大家说说,如何处置高顺啊?”,我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主要将领:宋建、庄灿、刘遇、杨芳、高见、牵逵、蒲俨、桥良、原绩、陶成,心想如果我一旦败逃,里面会有几个人象高顺忠于吕布一样忠心于我啊?
“愿意归顺我们就留下,不愿归顺就宰了他!”牵逵第一个发言,明显酒劲还没有退,他以前可是个比较沉默稳重精细的人,再说他也确实比较年青。
“看能不能想办法说降他!这个高顺可是一员猛将啊!杀了未免太可惜。”高见这点我很喜欢,和徐晃比较相似,对勇者惺惺相惜。
“这恐怕很难,这家伙伤好了后,偷着跑了几次,还打伤过我们的人,后来看跑不掉,就天天闹着要见将军!今天听到乐曲又闹!”杨芳身为亲兵营统领,对高顺的情况比谁都清楚,对高见这种一厢情愿的想法明显不赞成。
“我看高顺这样子,很难说降啊!既然这样,不如作个人情,放了他,以后也有个相见情分!”,听得宋大哥的话,我暗自皱眉,如果是别人,我说不定就骂出口了。宋大哥这更是一厢情愿,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我如果落到吕布手里,就是吕布他亲娘都不可能救得了我,更别说高顺了。
听了这几个意见,都让我很不满意,我就把目光转向原绩,你既然是我的智囊,就要体现一下你的价值啊!
原绩长得五短身材,和陶成差不多一样高,但比陶成瘦多了,一张沧桑的脸,薄薄的嘴唇上胡须十分稀疏,脸色蜡黄,鹰勾鼻高高翘起,一旦坐下,双手就不由自主的抖动,特别是思考问题的时候,左腿还有点瘸,整个人看起来属于那种其貌不扬,甚至形貌萎缩的类型,但只有一双眼睛,好像墨点的一样,灼灼发光,开合有神,使得整个人都变得精神起来,就好像一盏明灯照亮了全部黑暗的屋子。我第一眼看到了他的这双眼睛就决定留下他,虽然我不相信什么五行学说中“目通心、口通胃、鼻通肺”的说法,但经验告诉我,两目如此明亮的人,必然聪明非凡,虽然可能心术不正。
他刚才一直在静静地听着,这时看到我拿眼睛盯着他,微一躬身道:“下走倒有个计策!”说道这里,转动了一下眼光看看我房间里坐的其他人。
哼哼,我心中不禁冷笑,你才来我这里几天啊,就敢以心腹自居,未免太不明白了吧?不过这样也好,众将对你印象不好,你要耍弄什么花招,可也不容易。
“这里都是我的亲信,子茂有话直说!”
原绩无法,只好看看陶成说道:“我和建业偶尔得到了一个消息,或许对您收服高顺有帮助!”原绩来我这里后,一直就叫我将军。
别小看这个称谓,里面名堂可大了。我身边人,宋大哥叫我“子云”,刘遇、庄灿等叫我“将军”的,杨干叫我“主人”,陶成私下里称我“主公”,原绩和张既两人则称“将军”,这里面的差别十分微妙了,表示了在他们心目中,我和他们不同的关系。宋大哥叫我“子云”,那是拿我当亲人和弟弟,刘遇叫我“将军”,那是拿我当上级,庄灿等叫我“将军”,那是拿我当恩主,陶成、杨干叫我“主人”、“主公”那是拿我当主上,而张既、原绩等叫我“将军”则是心许我为他们的主公了。
“说来听听!”
“吕布的发妻严氏和女儿现在长安!与吕布卫士卫仲二人假扮夫妻,躲藏在司徒赵谦的府中为仆。”原绩说道这里神秘的眨巴一下眼睛。不过我就是没明白,这个消息虽然重要,但我看就是用来威胁吕布都欠奉,更别说用来收复高顺了。所以只好目视原绩,看这家伙有什么怪招。而看和陶成扯上关系,肯定消息渠道不怎么光明,八成是陶成这家伙和司徒府的那个婢女欢好时得来的。
“下走知高顺此人十分忠心于吕布,然吕布为人色厉内荏、多端寡要,外端内疑。我们可以。。。”原绩说道这里,也觉得难以出口,我这时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正大的行为,但既然已经这样了,我总不能现在把众将都赶出去吧!
“子茂请继续!”
“李、郭、樊三公对吕布十分忌惮,曾派遣使者到关东各州郡严旨通缉吕布,为此不惜封袁术为左将军、假节钺、阳翟候,现在如果让李、郭等人知道吕布妻女在长安,肯定会把她们两人凌迟处死的。”说道这里我皱起了眉头,这他娘的和高顺什么相干,我向李傕告密,除了吕布、高顺还不恨我入骨,我得到个告密的臭名声,还能得到啥啊?
“原先生是要我们去告密嘛?这种事情倒和君十分相配啊!”刘遇一听不由冷笑道,他本来对于原绩、陶成这样的人就是看不惯的。其他众将听得都是一笑,他们对于我突然将原绩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家伙一下提拔到杨军的核心领导层,意见还是比较大的,本能地对其进行排斥。
“我们就是告密,也只是徒增吕、高的怨恨,于将军收服高顺何益啊?”庄灿可不一样,出身马贼,做事十分现实,准确的说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但也猜不出原绩的黑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嘿嘿,我们可以用人假扮高顺去向李傕告密,这样吕布岂不是恨死高顺了?”
什么馊主意嘛?
“那时高顺回到河北吕布处,就是吕布把他杀了,于我有什么益处啊?”
“是,是,将军说的是!关键就在于这里,我们可以一面稳住高顺,一面派人假冒高顺去告密,等过些天李傕等诛戮了吕布妻女,那时您再把高顺放出去,并不经意间让他知道这个消息。嘿嘿,他就是想回吕布那里也不可能了,到时我们再出面拉拢他,还怕他跑到哪里去?”
“高顺作为吕布重要将领,长安中认识他的不少,如何冒充啊?”这个家伙确实心术不正,想的这个主意阴损缺德之极,虽然或许有用,但漏洞未免太大了点和明显了点。
“呵呵!以您和李将军的关系,下道文书给天下,说明高顺告密自首的事情,并顺便对他表彰,又有何难?这样高顺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如何还有脸面去见吕布,只好归顺将军您了!”
“嗯!”我听得轻轻点头,他的主意应该可以。
“将军,以这样卑劣的手段对付高将军这样的猛将恐怕。。。”高见听得直皱眉头。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担心他就是归顺了您,如果以后得知了真相,那可麻烦之极啊!”庄灿也摸着下巴,暗自沉吟,他是不反对使用这样的手段的。反正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奸计赖计,能成功就是好计。
“卑劣?吕布杀死自己的恩主执金吾丁大人就不卑劣了?吕布带兵在雒阳烧杀抢掠、淫人妻女就光明正大了?可也没见高顺离开吕布啊?而实际上,他是跟着吕布的重要帮凶呢!”对于高见的看法,原绩如果不是顾及情面,差点就要嗤之以鼻了,不过即使这样,这几句话也是说得十分不客气。
“下走以为,吕布之能得高顺忠心,不过恩义二字而已!只要将军能动之以情理,结之以恩义,镇之以威严,示之以智略,何愁高顺不能归心呢?”
“子云!虽然自古皆有株连之法,但大丈夫之间争斗,不应该连累妻女家人,你还是要好生三思啊!”宋大哥对于原绩这样的馊主意也是很不喜欢,他脱离段太尉就是因为段颎为了升官不惜巴结宦官中常侍王甫。
“是,是!大哥!小弟明白。”
原绩这段话说完,不禁让我刮目相看,这家伙是有点水平,没有看错人。我欣赏的看看原绩,挺直了一下身子。
“大家都说得好,我好生考虑一下。但今日会议内容任何人不得泄漏。好了,大家散去吧!如岳留一下,我有点事情布置给你!”
“是!谨遵将军所命!”
看着诸将躬身告辞,我越过他们的头顶,冷笑地看着院子飘舞的黄叶,自语道:
“吕布,哼哼。高顺,哼哼!罪不及妻女?哼哼!”
“将军,有何吩咐?”
“此事就交由你、建业、子茂,三人负责,你秘密通知他们按照刚才所言实施。”
“是!”
“记住,不得泄漏半点风声!”
“是!末将省得!”
答读者
1.另:即使更新再慢只要文章保持现在的质量,弟会紧紧跟随阅读,《旅人之歌》的更新速度够蜗牛了吧,它依然再我的书架上,我认为本文超越《旅》书。至于种马,我赞同燕云兄,那东西只能带来短暂的点击率,就象《风流三国》,我现在已经不关心它更新与否了!!祝愿兄有个好身体,工作第一,写书第二,最好在结婚或者追求女朋友之前写完就好了,不然,我等……呜……呜……鼻涕都出来了!
答:谢谢龙的关心,回答是我们一直在努力.也祝愿兄弟姐妹们早日找到自己的意中人,把那幅对联送给大家共勉:
愿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
是前生注定事,莫错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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