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圣人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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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山祖庙,位于护山派后山腰部,整个祖庙依山而建,南北坐立,一眼望去能够看到整个护山派的景象。书书网 更新最快
祖庙建筑群占地五亩,是护山派最大的建筑群之一,由排列在南北中轴线上的论道台、通灵牌坊、显道池、问道门、前殿、正殿、居道楼等建筑物组成。
论道台在祖庙最南端,是一座专供门派弟子比武论道的平台,台基是刻着金漆符咒的大理石铸成,传说这些金漆符咒是由开派祖师亲自刻画而成的圣人符咒,能够承受亚圣的力量,每年年末,门派各宗弟子皆要入庙祭拜,祭拜之后便会举行弟子间的比武论道大会,在祖宗面前以显示门派的新盛。
论道台对面是通灵牌坊,上面雕刻着“护道之山”雕刀工洗练、技艺娴熟、笔法粗矿,这也是护山派名称的由来。
通灵牌坊北侧是显道池,池中有九条罕见的龙锦,象征着护山派底下的九道地脉之气。
显道池后方则是问道门,门旁的墙壁上饰有砖雕、灰雕和陶塑。其中的陶塑最是引人注目。东侧陶塑是一名苍劲的老者,面露微笑,手擎宝塔,传说是开派祖师爷的祖师爷;西侧陶塑是一美丽的妇人,婀娜多姿,手擎神枪,传说是开派祖师爷的祖师爷的道侣。
跨过问道门,即是前有香亭的前殿,殿中供奉护山开派祖师等人的夹造像。
前殿北面即为正殿,这是祖庙中年代最早、最重要的建筑,祭祀就是在这里进行。正殿正中供奉一尊铜铸造像,铜像重约五千斤,这尊神像端坐在神龛内,慈眉善目,五屡长髯飘在胸前,服饰华贵。
正殿北侧的居道楼传说是祖师爷居住的地方,楼为二层,这里是护山派最高的地方,与后山禁地、显道池并称护山三禁地,登上居道楼可以饱览护山的全景。
居道楼历来只有掌教和核心人员才能进去,居道楼虽说从外面看起来只有两层,其实在地面只有还有一层,是一间密室,曾经是开派祖师爷的闭关之处,也是历任掌教的闭关之处,若说整个居道楼是护山派的阵眼所在,那么这间密室就是整个居道楼的阵眼了,核心中的核心,因此知道此处所在的整个护山派也不过三人,一人就是当今掌教君若寒,一人就是曾经被当做掌教培养的长孙无忌,另一人则是传说中闭关许久的太上长老。
居道楼的密室不大,在密室的中间顶部则是一颗巨大的夜明珠照亮了整个空间,密室的四周墙壁之上则是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咒,如同无数条小蛇相互交织吞噬,而在密室的一侧,则是摆放了一张檀木床,此刻檀木床上正躺着一个年级不过十六岁的少年。
少年就是被长孙无忌带回护山的罗南,因此担心罗南身体内的魔血,又不忍杀害,这才把他囚禁在此处,想要借助此处的地脉之气洗净罗南身体内的魔性。
此刻罗南已经依旧是昏迷不醒,胸前那血淋淋的伤口已经被人包扎好了,换上了崭新的一套衣服,一头散乱的头发铺放在脑袋四周。
长孙无忌来到此处已经有一会了,在此期间他曾多次探视罗南的身体,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若是一般人心口遭受如此重创,怕是早就一命呜呼了,可眼前的这位少年不仅顽强的活了下来,而且胸前的那道伤口竟然以眼见的速度快速的愈合了,他再三的用元气去探知罗南,虽说此子筋脉宽阔,但气孔全封,除了筋脉之中流淌的魔血之外,并没有任何的修行之气,这让他只能把这一切都归咎到那魔血之上了。
他却不知,若是他早先用元气去探知的话,必定会发现罗南心口处那如同太阳般的光芒,这也是魔人当初发现罗南异样之处,将罗南圈养起来的原因,可惜当那魔人准备吸光罗南心口之血时,带着魔性的魔血与罗南心口之血混合,竟然将那炙热般的光芒熄灭了,使得从外边看上去那颗心脏与普通的心脏一样,可若是有人能够用元气探入罗南心脏的内部,那么他就会发现,此刻罗南心脏内部那炙热板的光芒竟然一点一点的汇聚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白光心脏,坐落在罗南心脏的最深处。
可惜长孙无忌毕竟是正道人物,他不曾想过用元气去探视被人的心脏,心脏乃是人之根本,若非圣人出手,一旦心脏遭受到外力,怕是定会造成损伤,轻则迷失心智,重则死亡。
长孙无忌轻轻摘掉了罗南胸前多余的包扎带,将罗南的衣服系好,感受到少年呼吸均匀的气息,算着时间,怕是眼前这少年也该是要清醒了。
就在长孙无忌心里所想之时,罗南的眼皮动了一下,接着便看到一双充满了无助的眼神出现,接着这是无助便无限的放大,知道变成了迷茫。
“我死了吗。爹,娘。”罗南第一时间没有发现坐在自己身边的长孙无忌,自言自语道。
长孙无忌听到“爹娘”时,眼中闪过一张人影,那是老掌教的身影,就这他就很快的将这个人影影藏了下去,说道“你小子命大,从黄泉路上逃了回来。”
突然听到身边的声音,罗南眼神一惊,迅速的爬了起来,坐在了大床的一角,谨慎的看着面前的长孙无忌,被魔人囚禁的十年间,他除了偶尔与魔人接触之外,并没有与其他人有过任何的接触,于是他很自然的将长孙无忌与魔人联系到了一起,心中提防着。
看着对面充满敌意的少年,长孙无忌尴尬的站起身来,故意远离了一些少年,给少年留下一点空间,慢慢的说道:“你莫怕,我见那魔人想要对你痛下杀手,这才救下了你,你是怎样落入那魔人之手?”
罗南没有回复长孙无忌的问话,只是蜷缩在角落,他现在清楚了想起了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脑海之中的疼痛再次浮现,面色有些狰狞,双手抱在胸前,锋利的指甲紧紧的抓住衣服。
长孙无忌见罗南惊恐的样子,“哎”叹了一口气,坐在了不远处的凳子上,也不再言语,端起桌子上的茶水,独自饮了起来。

也许是见长孙无忌真的没有恶意,罗南这才稍稍的放松了些,小声的问道:“真的是你救了我?”
长孙无忌点点头,解释道:“那魔人十年来犯下了滔天罪行,我一直追查,那日见他正在伤害你,这才顺手救了你。”长孙无忌故意将谈话的重点放在了魔人身上,以此来消除罗南的戒心。
罗南再次握紧拳头,咬紧牙关,恨恨的说道:“那人呢,死了没?”
长孙无忧摇摇头,叹气道:“被他逃了,你叫什么?是怎么落在那魔人手里的?”长孙无忌再次打听罗南的消息。
罗南说道:“我叫罗南,十年前、、、、”罗南将他被魔人囚禁十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不过却将他发现修炼法术的事情自然而然的隐藏了过去。
长孙无忌惊奇的说道:“你是十年前秀山村惨案的生还者?”
罗南疑惑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住在秀山村的?”
长孙无忌这才将他追查魔人十年的事情告诉了罗南,十年前秀山村屠村血案轰动一时,这件案子是魔人犯下的第一件血案,也是长孙无忌追查魔人的开端,本以为那个村子没有生还者了,谁知竟然还有一个被囚禁十年的少年。
罗南听完长孙无忌的话,心中大致也相信了几分,尝试的问道:“大叔,那我现在能回家了吗?”说话之时,罗南声音有些哽咽,毕竟被人囚禁十年,一朝得救,如何让人不激动哭泣。
长孙无忌面色有些难看,语气有些不足的说道:“那个、、、那个你暂时还不能出去?”
“哦!”罗南盯着长孙无忌,他以为长孙无忌也像那魔人一般,要将他囚禁起来,喝他的血,于是语气冷淡了许多。
也许是看穿了罗南心中所想,长孙无忌解释道:“小子,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堂堂护山派长老,是不会做出那种魔道行径的,当时那魔人与你换血之时,导致你身体内残留着那魔人的魔血,魔血已经进入你的筋脉之中,若不净化干净,怕会让你入了魔道。”
“恩。”罗南也许心中有些抵触,没有太认真的回答,敷衍的说道。
见到罗南此时的模样,长孙无忌心中有些不忍,他不知道被人囚禁十年的感受,他无法体会到,但他知道那肯定是一段令人绝望的经历,于是他善意的说道:“此处是我护山派祖师爷的闭关所在,整个护山派龙脉之眼,有驱除心魔,净化心灵之力,只要你潜心在此处净化,等到有朝一日,体内魔血魔性消除,自会恢复你自由的。”
罗南没有在出声,也许他早就习惯这种被人囚禁的生活了,也早已经忘记了反抗是什么样子的。
长孙无忌也许是见不得罗南此时的模样,起身准备离开,并且说道:“你现在此处呆着,每日我都会送些食物和生活用品给你。”接着便见他打开密室的一间暗门,一条倾斜的台阶向上而去。
长孙无忌走出密道之后,便看到大师兄正在一楼处查看先祖画像,长孙无忌来到君若寒的身边,说道:“掌教师兄,你也来了。”
君若寒身穿一件玄青色锦袍,腰间绑着一根深紫色鸟纹大带,虽然已经年过五十五,也许是修道的原因,有着一头乌黑茂密的发丝,发丝整齐的被一根玄玉钗束在后脑勺,显得十分精神,面颊上一双炯炯有神凤眼,显得斯文优雅。
君若寒看着正在缓缓关闭的地板,说道:“也是个苦命的孩子。”而在君若寒说话之时,一直青黄色小鸟在地板即将闭合的那一刹那,迅速的冲了进去,君若寒眼神之中有一丝惊讶,心神微动,便见通道另一侧的大门在小鸟到来之时便缓缓开启,使得小鸟顺利的进入密室之中。
长孙无忌也发现了小鸟的存在,不过见大师兄并未阻止,自己也没有动手,不过他还是开口说道:“大师兄,这只小鸟自从我将那罗南少年带回山中便一直跟着我,这几日更是一直在这楼外盘旋,仿佛能通人性,甚至古怪。”
君若寒陷入了沉思,说道:“我见他有一丝上古神鸟的色彩,不过却没有想起到底是哪只神鸟的后裔。”
“哦,竟然是神鸟的后裔,那小子机缘不浅啊,难道他真的有机会走出来?”长孙无忌听到自己师兄的回答,惊讶的说道。
君若寒摇摇头,说道:“上古时代离我们太过遥远,现在的鸟类多多少少都是他们的后代,不足称奇,不过那少年倒不是真的没有机会走出来?”
长孙无忌被自己的师兄弄得有些迷糊,这些年随着他境界的增长他越发的看不清掌教师兄的境界,于是问道:“这话何解?”
君若寒摇摇头,说道:“你啊,把当年师傅的话全忘了,那间密室乃是祖师爷闭关所在,墙壁上的符咒也并不是祖师爷特意为之,而是他在闭关之时心中所感自然而然显露上去的,若是那少年能够体会到祖师爷的一分半分,那区区的魔血魔性自然会清除干净?”
长孙无忌本以为掌教师兄会有什么出奇的观点,一听才觉得失望至极,叹气道:“师兄,那墙壁上的符咒非圣人不得悟,连我等都不曾看懂,他一个没有修行之力的又何如得到这份机缘呢。”
君若寒嘴角泛起了一丝微笑,想起当日那少年被长孙无忌送入密室时,他清楚的感受到密室之下那丝龙脉之气有些许的异动,虽然很小,但对他这种境界的人,哪怕在小的异动对他们来说也许就是晴天霹雳,正是因为这丝异动他才跳动阵眼之力去探查了罗南的身体,而且看到的比长孙无忌看到的要清楚的多,深入的多。
最终君若寒还是没有说出来,有些事让他自然而然的发生总会好一些,正所谓圣人不语正是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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