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在骨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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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黄是一直小鸟,是一只与普通鸟类没有太大差别的小鸟,也许颜色偏淡了些,也许叫声响亮了些,但终究只是一只小鸟。书书网 更新最快
可这只小鸟对罗南来说,比这个世上任何人都要亲切,毕竟曾经与他最亲近最疼爱的两个人已经惨死在了那魔人的手下,而小黄则是唯一一个还能够与他自己相伴的生物,在某种程度上小黄甚至治好了在双亲丧生之下心灵上的那种创伤,在囚禁十年的岁月里,也是有着小黄的陪伴才让他能够正常的生长,不仅包括身体上的成长,还有心灵上的成熟。
罗南很是怀念与小黄一起读万卷书的时光,那时他手里拿着书,小黄则是在他乱糟糟的头发里蹦来蹦去,甚至有时还会跳到书页之上,挑逗罗南;
罗南更是怀念那待在谷底的十年岁月,因为那是虽然没有自由,但起码还有阳光,还有书籍,还有小黄相伴,只要有这些他就不会感觉到孤单,感觉到压抑。
如今自己一个人呆坐在大床之中,头顶之上硕大的夜明珠如同一个悬挂的太阳,将整个密室都照亮了起来,可是他的心情却是十分的阴暗,他人生第一次感觉不到生活的目标,没有任何事情去做,只有寂静的空气与自己相伴。
寂静比任何刀剑都有力量,这种力量不会让人头破血流,却能穿过血肉在骨子里腐烂,让人丧失生活的信念。
“小黄,你在哪?”罗南依旧蜷缩在大床的角落,将脑袋深深的耷拉在交错的手臂之上。
也许是上天可怜,可怜这个年不过十六的少年如此的多灾多难,可凉这个孤单的少年太过于孤单,在罗南自言自语的时候,关闭为久的石门再一次轰轰的向两侧移去。
石门的变化引起了罗南的注意,或者说从石门那边传来的啼叫声引起了罗南的注意,这个啼叫声他太过熟悉,在过去的十年里他不知道听过多少次,甚至不知道模仿过多少次。
一直青黄色的小鸟从黝黑的通道之中瞬间来到了密室之中,而在密室的另一次一个人影更是快速的朝着石门奔去,人影没有跑出石门,在石门前厅了下来,双手握在胸前,仿佛手中有万两黄金一般,不舍得松开。
罗南的额头轻轻的碰了一下手掌之中的小黄,也许是感受到两滴清泪落在自己身上,小黄抖擞了一下双翅,重新飞到空中,来到罗南的面颊前,用翅膀轻轻的拂去了罗南面颊上的两行清泪,却换来了两行更多的泪水。
罗南哭泣的说道:“小黄,我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
小黄重新落在罗南的手掌之时,用锋利的嘴角轻柔的在罗南手掌上滑着,仿佛在书写一个一个的字。
罗南惊讶的说道:“什么?你一直就在这附近?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感觉到手掌之中再一次的笔画,罗南坐在地面之上,用一个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小黄的脑袋,说道:“你说你害怕来这里?”只见小黄的脑袋不停的摇晃着,眼神则是不停的打转,仿佛在躲避什么。
这些年罗南与小黄早已经互相习惯,彼此的举止行为都是十分清楚,他从来没有见过小黄如此害怕的时候,哪怕是当初面对那嗜血魔人之时,也不曾有过如此状态,这让罗南有些担心和紧张,一来他害怕小黄受到伤害,而来他对他所处的环境更是产生了恐惧。
罗南安抚着小黄,问道:“小黄,这里有什么让你害怕的?”
小黄用嘴尖指了指四周和底下,罗南有些迷糊,他不清楚小黄的意思到底是什么,于是再一次问道:“小黄,你说清楚点?”
小黄只好在一次在罗南的手掌之中书写了起来,不一会便听到罗南说道:“你说墙壁上有东西,而且地底下有让你害怕的气息?”
得到小黄肯定的答复,罗南仔细的瞧了瞧,甚至还匍匐在地上听了半天,也没有听出什么声响出来,罗南只好亲自来到墙壁前面,只见墙壁之上除了纵横交错的符咒并无任何活的生物,罗南用指尖触摸这些入木三分的符咒,除了感觉到丝丝凉意和潮气并没有任何的异样。
而就在此时小黄则是飞快的冲下贴在墙壁之上的手指,用嘴尖狠狠的刺在了罗南的指尖上,一丝丝鲜血从罗南指尖冒出,罗南疼的立马收回了手掌,含在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小黄,你干什么?”
小黄则是在罗南面前不停地拍打翅膀,眼睛则是看向了罗南刚才触摸的地方,罗南顺着小黄的目光看去,只见自己刚才的鲜血此刻沾染在了墙壁之上,接着鲜血便快速的吸收进了符咒的沟壑之中,而交错的符咒仿佛获得了生命,不停的在鲜血所在之处游走,形成一个一个的文字。
小黄仿佛很是惧怕这些文字,一头扎在了罗南乱糟糟的头发上,而罗南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些游走的文字,感觉到眼睛十分的疼痛,仿佛要被人生生的挖了出来,可是他此刻却不能收回目光,或者说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
若是此刻有圣人在此处,必定会看到罗南眼神之中有一个老者在跳动,而这名老者却和祖庙之中的神像十分相似。
老者在跳动的过程之中,无数的文字从老者身上发出,接着便一个一个的显示在罗南的脑海之中,当罗南记住了这些文字之后,这些文字便从罗南脑海之中消失,接着出现在罗南身体各处,穿过了厚厚的血肉,直接烙印在了骨头之上,而每当一个字烙印上去时,罗南就有一股闪电击中在身体内游走,直到这一百零八个字全部烙印后,罗南也仿佛被一百零八道闪电击中过一般。
若是旁人某说被一百零八到闪电击中,哪怕是一道闪电击中,也立马回变成一具焦尸,可当每一道闪电游走全身之时,罗南心脏深处拿到白光心脏就会散发出一丝白光,沿着筋脉跟着闪电后方游走,所到之处闪电造成的损害瞬间就被修复,甚至还将残存在血脉之中的魔血消散了几分。
“流魂神决”罗南清醒后,自觉性的说出了他脑海之中浮现的文字。此刻他已经大致明白,那一百零八个字应该是一个如同《百炼术》的修行法门,而且与《百炼术》炼心炼体不同,《流魂神决》是一种控制元气的修行之法,如果说《百炼术》之时一套理论,那么《流魂神决》就是一套操作指南,教人如何去将无需的元气吸收进来组配成有规则的元气,而刚才那烙印在骨子里的一百零八字只是为了打通他全身筋脉的联系,便于元气的游走,而当罗南全身筋脉打通之后,存留在筋脉之中的魔血,竟然也慢慢的深入到骨子里,让长孙无忌十分警惕的魔血竟然就这样消失了。
经过十年的读书,罗南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六岁的懵懂少年,他对修行之事已经有一定的了解,此刻他明白,他已经整正意识上踏上了修行之路。

罗南有些激动的说道:“小黄,我能控制元气了。”回复他的只有一只已经在他脑袋之上熟睡的小鸟。
感觉到脑袋上方那道熟悉的呼吸声,罗南有些无语的摇摇头,再一次看向了面前的墙壁,纠结了半天,终究还是伸出手指,将以及愈合指尖再一次咬破,看着指尖之上的鲜血滴在墙壁之上,罗南已经麻木,这些年他成为了嗜血魔人的血鼎,也不知道失血过多少次了。
盯了半天,也没察觉到面前墙壁的异样,甚至转换了几处地方滴血,都没有异象发生,罗南咬紧牙关,心一横,愣生生的将四面墙壁都滴了个遍,结构除了满墙血红色的痕迹之外,连个鸟屎都没有出现,这让罗南很是受伤,也许是失血过多,直接铺在大床之上睡了过去。
而当罗南熟睡之后,已经是半夜时分,在护山派一间古朴房间之中,一名中年男子微笑的摇摇头,自言自语道:“得到祖师爷亲自传法还不知足,小伙子太贪心了,不过小伙子血液有点奇怪,竟然能够引得祖师爷显灵,怪哉怪哉”
说完也许是想到失传多年的功法能够重现人间,欣喜的说道:“不管了,如今这个世道,乌龟王八多,流魂神决能够重现,对护山一派终究还是一件好事。”
繁星透露的光芒从窗户钻了进来,照在了中年男子脸上,正是那神秘莫测的护山掌教君若寒。
第二日,当长孙无忌进入密室给罗南送伙食之时,见到罗南苍白的脸色,还以为罗南身体出了状况,赶紧用元气查看罗南身体,结果元气刚一入罗南筋脉之中,长孙无忌就脸色大变。
“魔血消失了,而且全身筋脉竟然打通了?”长孙无忌惊恐的自言自语道。
一旁被长孙无忌拉住手腕的罗南听到长孙无忌的话语,脸色有些异样,不过很快就将这异样掩盖了起来,接着问道:“大叔,你说我只要净化了魔血,我就能出去了?”
“啊、、、、”陷入沉思的长孙无忌便罗南突然的问话惊醒,一时之间有些为难,他不知道罗南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清楚罗南身体内的魔血是否真的净化干净,若是放罗南出去,日后罗南魔血再现,那岂不是留下了一个祸根。
长孙无忌再三的探查了一番,还是没有发现一丝魔血的痕迹,就在为难之际,石门再次打开,依旧穿着玄青色锦袍的君若寒来到密室之中,开口说道:“小师弟莫慌,这少年得到祖师爷传法,想来那区区魔血隐患已经被祖师爷消除了。”
君若寒来到罗南面前,瞧了一眼罗南脑袋上紧张的小黄,接着便看向了罗南,说道:“少年,你可以自由离开了,外面会有人带你离开,不过你需要现在鄙派小住几日,主要是有些事情还需要向你说明一下,之后你可以自己选择去向。”
罗南将信将疑的看着君若寒,对这个言语客气的中年人他实在生不出任何的敌意,只好小心点问道:“你说的是真的?我真的可以走了吗?”
君若寒微笑的点点头。
罗南抱起在头发里一动不动的小黄,双手托着,一步一步的慢慢踱向石门,临近石门时才猛然加速,快速的消失在通道之中。
此时密室之中只剩下君若寒和长孙无忌两师兄弟,长孙无忌充满疑惑的问道:“大师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祖师爷真的显灵了?那小子魔血真的净化干净了?”
君若寒没有直接回答长孙无忌一下子抛出的三个疑问,而是来到墙壁面前,站在了昨晚罗南站立的地方,用手指轻轻的触摸着墙壁,墙壁之上还存留的血液,很浅,但却能察觉。
君若寒感叹道:“小师弟,《流魂神决》现世了。”
“什么?《流魂神决》现世了。”长孙无忌再一次重复了君若寒的话语,仿佛遇到了一个晴天霹雳。
“昨夜祖师爷显灵,将《流魂神决》传给了罗南。”君若寒用脚尖轻轻的点了点地面,若有所思。
长孙无忌想起来当年老掌教传给他的祖山秘言,有点不相信的说道:“你确定?”
君若寒肯定的点头说道:“嗯嗯,我亲眼所见,此处乃是祖师爷闭关所在,《流魂神决》从此处现世也不足为奇。”
长孙无忌还是有些不相信的说道:“为什么是罗南?罗南只不过是一个气孔封闭的少年,根本不会修行啊。”
“机缘?因果?谁又能说得清呢,毕竟我们都不是祖师爷。”君若寒仿佛自言自语道。
接着也许是想到某事,君若寒转过声看着长孙无忌,说道:“那少年与你有缘,且家中父母皆亡,必定没有去处,你将他收为门下,尽心教导。”
长孙无忌有些为难的说道:“那小子对我有些敌意,你让我做他师傅,还不如你自己来教他呢。”
君若寒摇摇头,说道:“小师弟你自幼学习的《五雷轰天诀》与《流魂神决》本是同源,乃是世间阳刚之法,是一切邪魔的克星,那少年跟在你后面学习,对他自有好处。”
长孙无忌不解的说道:“那小子的魔血不是被祖师爷化解了吗?那还学我的《五雷轰天诀》干嘛。”
君若寒见长孙无忌的表情,知道对方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说道:“小师弟,你某要找借口,若那小子的情况传了出去,不说老二那武痴,怕是三师妹也会抢着要,要知道一个全身筋脉皆通之人,最适合修行,甚至有一日千里的功效,更不说他得到祖师爷的传法了。”
长孙无忌反驳道:“筋脉皆通有什么用?那少年全身气孔起码有九成半封闭,而且根本无法打开,有个毛线用。”
君若寒见自己一向放荡不羁的小师弟,再次说道:“这对你对他是问题吗?气孔之所用,无非就是吸收和释放之能,可元气的吸收并不是只有气孔能够做到的,天材地宝都能够让人补充大量的元气,而且他筋脉皆通,并不会存在药效阻塞经脉的后果,再说释放之能,只要选择一把合适兵器,依旧能够引起体内元气的共鸣,成为大修行者。”
长孙无忌苦着脸,说道:“大师兄,你说这么多还不是因为我是大周国师,拥有一国之力,能够养的起那个无底洞吗?”
君若寒眼神有些闪躲,勉强的说道:“小师弟你想多了,那少年真的是与你有缘,你先去吧,我在这休息片刻。”
长孙无忌垂头丧脑的转身离开,嘴里嘀咕道:“怕是与我的钱有缘吧。”
在长孙无忌离开之后,君若寒也自言自语道:“流魂现,护山劫,同生死,出太阴”这是一句流传在护山派高层的一句箴言,以传千年,却是没有一人能够理解其中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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