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伯言日记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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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之将亡,必有妖孽。西汉到了汉元帝时,天下已经岌岌可危。元帝险象环生,到成帝时;西汉王朝已处于崩溃边缘;哀帝时,百姓“有七亡而无一得,有七死而无一生”。
于是在西汉末年出了这样的妖孽。他人品廉洁,遵守法制。他虚心学习、节俭勤奋、恭敬孝顺、谦虚谨慎、彬彬有礼,常将家财分发救济贫寒。他的母亲生病,大臣们纷纷让自己的夫人来府上探视,王莽的夫人也到门外迎接,但众夫人却将她当作王府家的仆人了,因为王夫人的穿着太普通太节俭了。儿子杀死了一个奴隶,这在当时本来不是大事,因为法律有规定,主人对奴隶有生杀之权,即使是冤杀,受点处罚便可以了事,但他让儿子自杀偿命。
为官期间谦逊自重,秉公无私,在朝野上下有较好的人缘。当时的士大夫甚至把王莽当成圣人、周公来歌颂。所以当大臣们上要求王莽即位时,而是寄希望于王莽出来撑起天下,扭转惨局,造福于民。此议提出时,并没有多少人出来反对,刘氏后宫和小皇帝大权早已经被朝廷众臣架空,即使有心垂泪,也无力回天。王莽就比较顺利的当上了新朝皇帝。
当时王莽谋权篡汉,俗话说喝水不忘挖井人,既然士大夫把你推向这个位置,当然应该以心还心,以涌泉报滴水。王莽却恩将仇报,他伪装了半世,终于得偿所愿,开始露出奸佞奇邪,奢侈豪华的一面,可是这人本着伪装功夫实在了得,已经得到了骗别人之前先将自己骗的死心踏地的程度,他继续保持了伪善的性格,可是他的所做所为却是继续清正廉洁的生活。
他说天下的官太多。天下养活不起这么多官,所以要改革官制,淘汰冗员,比如专门收集辱骂憎恨士大夫阶层的暗司淘汰。可是这天下做官的几乎都是士太夫。不连年增加官职,那些士大夫的儿子孙子嫡子私生子逐代增多,这不是封死他们为官为臣,报效国家的出路么。
他说天下的土地都在士大夫手中,贱民手土寸土,只能流离失所,要士大夫取出一部分重新分给贱民。这土地乃是士大夫辛苦经营,强买强卖积累数代才有的如此规模,现在你说分就分,这是触及了士大夫的命根子。王莽阿王莽,我们推你上位不是让你去拯救贱民,而是让士大夫阶层继续的延续下去,应了那句话,只要有汉在,士大夫就在,即使汉亡国灭,士大夫依然在。
他说贱民奴隶也是有地位有尊严的,所以士大夫豪强不准随便买卖杀害。这句话说的真的弥天大罪,贱民也有尊严……虽然你王莽因为儿子杀死奴婢而判了儿子死刑,但是这正是你奸邪的证据啊。民贱士贵乃是天地自然的法则。如果杀个奴婢就判死刑,那么天下士大夫在哪个不能双手沾满鲜血,王蟒阿王蟒阿这这句的话的意思是要杀尽天下士大夫么。
他说贱民穷困的时候可以向官府借钱,不必向豪强士大夫私人借钱,不可以随便买卖土地,而导致高利贷太高,最终卖儿鬻女,散尽田地也还不清所借钱款。那么我们的小妾奴才怎么来增加,我们士大夫不仅仅需要奴才服侍,需要美女尽欢,而且心情不好的时候,还需要杀几个奴才来泄恨,你这样你来,天下人都不卖儿鬻女了,我们的乐趣也就散了一半了。
天下的士太夫一看,这哪里是拯救天下的良方妙策,这明明是针对天下士大夫的一篇战斗檄文。于是士大夫阶层再次联合起来,抱着为有牺牲多壮志,再叫日月换新天的精神,开始重锤战鼓和新朝做斗争。哦,忘记提了一句,士大夫虽然是伟大的,廉明的,不畏权贵的,舍生取义的,但是有时候也会但暂时蒙骗,那些曾经连篇累牍的上书王莽上位代汉,拯救天下的时候完全是因为敌人太会伪装,太狡猾,太奸佞,而士大夫太仁爱,太善良,被敌人钻了空子。当然仁爱善良这样的品德,对于士大夫来说乃是天性,无论遭遇多少的困难曲折,都不能磨灭的品质。
那么王莽曾经是士大夫么。
不,他只是隐藏在士大夫中的毒虫。虽然表面画皮装出一张士大夫的脸,却有一张宦官的心。比如本朝代的士太夫打尽宦官中的卧虎曹腾,虽然是有着宦官的残躯,却有着一颗光明的心。
所以王莽改制可以总结出来说。王莽篡夺的皇位,天下认了。王莽辱尽宦官,宦官服了。可是得罪了天下的士大夫。那么一切都毁灭吧。无论代价有多大,即使西汉亡了,只要能诛灭奸邪,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以前阅览所有的圣贤之书,绞尽脑汁曾经想的拯救大汉的方法就全被这个人用过了。为什么行的是圣贤之道,得到的却是千古奸邪的名声。以为牺牲了自己可以换来大汉的苟延残喘。看起来聪明,其实最悲哀的愚蠢。这就是传说中傻子的最傻境界——大愚若智么。

所以这条路是走不通。大汉朝就像一个被患了绝症的病人,仅仅有希望用药物滋养,理顺其气脉是拯救不了这个病人。即使你是绝世神医,手中有仙丹妙药,也无法让大汉重焕生机。
我一直走在迷茫的道路上行走,天下一直发生了各种无聊的事情,洛阳各家的豪门宦族在大汉的死躯争权夺利。真的,很无聊。我们真的什么也不能做,就是抱着那个大汉在,士大夫就在,大汉亡,士大夫依然在的信仰,在大汉裂绝之前,找到亡国保族的方法么。
终于有一天,透着历史未缝隙,我找到了未被完全掩盖的真相。
西汉亡了。汉朝未亡。
王莽灭了。士大夫报着玉石俱焚的勇烈,在这场战争中虽然诛杀了奸邪,创建了丰功伟绩,但是自身也是伤亡惨重,尤其地方小的士大夫,几乎在那场动乱中消亡殆尽。
然后东汉光复。
王莽的理想,第一天下没那么多官。那时候士大夫死了十之,不需要这么多官职,所以这个理想实现了。
第二士大夫还没有兼并天下所有的土地,那时候天下饿殍遍地,在地方上,死亡的士大夫导致大批土地无主,田园荒芜无数,还有那贱民们耕种的肥沃起来,士大夫们的触角还有深的那么长,所以王莽的理想也实现了。
第三是贱民们需要有尊严,奴婢不能被买卖这点士大夫赢了。第四点是贱民们不可以卖耳鬻女。天下不能随便买卖土地。这点士大夫赢了,这是士大夫牺牲了十之重新赢得的权利,再次证明了,只要士大夫在,那么特权就在。因为特权是为我们而生的。
可是这两点是果,后二点是因。有因必有果,随着东汉建立时间日久,西汉的绝症再次论回到这个新生的躯干上来。
所以,只要在进行一次……
再进行一次……
拯救大汉的方法那是……
这句话不能说出口
这个天下早早矗立了这个规则,那是禁地,谁拥有了这个想法,谁就是罪人,是疯子。谁就是会被订立在耻辱柱上千年的佞臣。
拯救大汉的志士……你必须先做好牺牲的准备……
不仅仅是牺牲自己……更多的牺牲他人。
曹府的东二房乃是曹操的府邸。这日,一个青年匆匆赶了进去,向曹操急报道:陆伯言……陆伯言他破关了……。
此时曹操正手捧竹简,。听的有人见来,将竹简放回地放,那封面上两个大字,正是汉书。
“杨修,听说你一向聪明过人,善知人心,你可知道我现在心地想的是什么。”
“孟德说笑了。”杨修此人一向狷狂,善于察人心思,思索一下,此下见曹操面色不善,心中嘀咕到难道前些日子,我喝酒喝高了,告诉丁仪他们那些家伙,曹操最近在开会上在来自孔融骂的狗血淋头的事情被他知道了。曹操最近老是在研究汉书里的王莽,一定是准备在士大夫开会的时候,借古喻今,来打击孔融的吧。
孔融此人,据说乃孔子后裔,一向最著名声,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曹操的祖父曹腾虽是卧虎,但是毕竟出身宦官,孔融作为最纯血的士大夫,圣人的后裔,自然对曹操这种宦官和士大夫的混血的是极端看不顺眼。
尤其是传说曹操最近了洛阳武官的馆主王越来往密切,这王越乃是比宦官更下贱的族群啊,他虽然号称天下第一高手。可是他的出身……是贱民啊……。
到底是混血的杂种,士大夫的高贵和荣耀,将要毁坏在这个人手中。
曹操,你需要别人理解么。他心底一个声音在叹息。
不需要,我的想法一旦说出来。就会被家族所遗弃,被国家所憎恨。我将会和王莽齐名,比他更大愚若智,我将会被作为奸佞一样订在耻辱柱上。那时候,我没有任何志同道合的人,将更加的孤独,他们会把我从拯救大汉的梦想托出来,拿刀剑屠戮我的身躯。
那么陆伯言。
陆伯言甚至连这个天下的棋子也算不上,他陆家虽是江东大户,可是距离这天下,距离这权利的中心,也是太远太远了,他只是我打发理想寂寞时,抛下的幼小的种子,等待他完全成长的时候,这天下早已经分了胜利,这大汉灭亡与否也早已经有了定数。
宁愿我负天下人,毋宁天下人负我……因为在这世道,天下人在走着一条自戕的道理,天下人已经救不了天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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