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节 鏖战河东(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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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平六年(公元189年)十一月二十九日,三校尉统帅大军一万六千结阵北进,进薄围城的白波军营垒,双方大战,中郎将牛辅也率领安邑守军出击,前后夹击,打败白波匈奴联军,白波军杨奉部因断后被围,向校尉李傕投降,联军向北撤退。三校尉与中郎将牛辅南北合击打败白波匈奴联军,联军向北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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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平六年(公元189年)十一月二十七日
“子云,你觉得我们这一仗该如何打?”
“容末将想想!”
李傕指挥作战从来没有什么军事民主这种作风,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当然这个时代,甚至后世有这个作风的将领也是凤毛麟角。如果不是那次夜袭的惨败,他是不可能把我叫到盐邑去问这个事情的。因为一向知道他的为人,所以这个问题还真闹的我措手不及。
“阿若,有啥点子他娘的赶紧说!别象个娘们一样!”我正思考呢,旁边的郭汜就开始在催促了。三个校尉里面我最讨厌的就是郭汜,奸猾粗鄙的很,比起李傕的精明善辩和樊稠的勇武豪爽,怎么都让人喜欢不起来,而三个人相比较而言,也是樊校尉和李校尉在士兵中的威望高点,尤其是樊校尉。更可气的是,董卓当初胡说的一句话他竟然记住了,见面总叫我阿若,气的我不行,这几万人里面也就他乱叫,李傕和樊稠没这么无聊,其他士兵背后或许说说,但没有谁皮痒了,敢当我面这样叫。
不过后来听和我玩的好的西凉将校说,董卓、郭汜他们叫我杨阿若,主要因为我的表现和姓氏。杨阿若本是杨丰的小名,他是凉州酒泉人,字伯阳,是西凉有名的少年游侠,常以报仇解怨为事,故时人为之号:“东市相斫杨阿若,西市相斫杨阿若”。他这个人虽然武艺高强,性格火暴强狠,但却长的十分俊美,擅长歌舞,而且举止恭谨有礼,谦让和煦,第一次见面的人往往不小心把他当作女子,属于那种“见之如好妇,夺之入猛虎”的类型。
据他们说在一次大型宴会中,杨丰女扮男装出场,仪容风流,姿态飘洒,一曲歌舞下来,在座的女子个个中场退席,自愧不如。许多不知虚实的达官贵人想把他收为娈童,但结果不论是本人还是中间说项人都让他一怒之下给杀掉了。杨丰对这个也十分恼怒,后来不仅取字为伯阳,而且让人用檀香木作了个羌胡人跳神的鬼面,与人争斗时就带上,所以别人也称他为“鬼丰”,是西凉一个十分出名的游侠儿,在羌胡人中间有很高的威望。董卓曾经要召纳他进入帐下,但他卑薄董卓的为人,严辞拒绝了。
虽然杨阿若如此英雄风流,我对这个称呼还是十分恼火。但自己作为司马虽是李傕麾下的一级将领,手下人实在太少,只有四百,不敢和郭汜这个杀人魔王对抗。这主要因为射声营的性质,如果是步兵营或许可以大量拉壮丁来充数,但射声士技术性很强,一个弓箭手没有很长一段的时间的严格训练,根本就没有用。而且我一向坚信“兵在精不在多,将在谋不在勇”,所以这几天各营都在拉壮丁补充损失,我则几乎没什么动作,
仔细想了一会儿,才开口到:“末将以为,当前敌众我寡,当面的白波匈奴贼军共有众十万,而我们和安邑的牛将军兵马加起来也不过三万多,但我军的优点在于训练有素、装备精良,尤其是羌胡骑兵,精于天下,非白波匈奴贼寇可比。”
“你到底啥意思吧?是说让我们和陈仓之战一样继续等嘛?”郭汜又第一个耐不住了。
“末将不是这个意思。安邑和陈仓不同,而白波军和王**也不同。陈仓乃是朝廷着力经营的西疆重镇,城虽小但十分坚固,士卒精练,粮食充足,而王**多是骑兵,不善于攻城,所以可以持久作战。但安邑城屡遭攻打,已经十分残破了,且经连续几个月的大雨冲刷,城墙可能很多地方都倒塌了,难以继续坚守,且白波贼寇多是步兵,很多就是河东人,适于攻城。我们和他们相持下去,安邑肯定会被攻破的。况且我们救援迟了,不论是牛将军那里,还是董公那里都吃罪不起啊!”
一听这话,三个校尉都是暗自点头,他们都在牛辅麾下干过,牛辅的暴躁脾气是十分清楚的,要是晚了,即使救援成功,也绝对没有他们的好果子吃。
“那子云以为当如何,子云胸隐甲兵,腹有良谋,定有对策?”这一到关键时刻,李校尉就过来拍马屁了。
“末将不敢当!”这也就老虎不在山,猴子称霸王,要李儒或贾诩随便那个在这里,也没有我说话的份。
“白波匈奴贼寇虽多而不整,我们可以以整击散,与牛将军前后夹击打败贼军。”
“具体如何?”樊稠校尉也上前插了一句。
“虽然我军初战失利,但士气尚在,还可一战,如果迁延时日,恐十分不利。末将以为,统计我军现有兵力还有两万,尚可一战。我们可以仿效护羌校尉段将军逢义山的战法,使用叠阵法以堂堂之阵打赢贼军。
具体是这样:我军先向贼军挑战,约期战斗,贼初战得利,士气正高,必然允诺。届时我军将步兵分布在中央,骑兵分布在两翼,步兵按照长枪手,弓弩手,刀牌手的顺序分为十行。搜集军中射手分为三列,轮番释放弓矢,并以骑兵从两翼包抄,压迫敌军到弓矢射程内,必可大胜敌军。“
我话音一落,半天没人吭气。纸上谈兵和真正打仗完全两码事情,很多败仗还不是战前计划的好好的,打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过了半晌,三校尉才互相点点头,毕竟现在时间紧迫,也没什么别的更好办法,只好试试我的方子,这就叫病急乱投医,死马权当活马医。
“子云,我们任命你为步兵都督,统一指挥所有步兵按叠阵法进行作战。”
一听这话,我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真想给自己一个耳光。我还以为出完主意就没事了,不想把我自己套进去了。而且我以前也就带个百十人,这一下子要指挥几千人还是第一次,不过现在也无可逃避,谁让这馊主意是自己出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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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平六年(公元189年)十一月二十九日
经过两天的准备,主要是步兵的重新编组,将所有会射箭的人全部抽出来,组成弓弩队,由我亲自掌握,然后其他步兵也按以前的兵种和建制分为长枪手和刀牌手两队,分别由宋果司马和步兵营司马文瑞指挥,其他步兵将校则统一分配到我们三个司马手下担任副将。
经过挑选和整编,决定出动精锐步兵九千,其中长枪队三千人,弓弩队三千人,刀牌手三千。以及骑兵七千,总计一万六千名精锐北上。由郭汜麾下的高硕和夏育两个司马带领剩下的五千人留守大营,伺机接应,郭校尉和樊校尉分别统帅左右两翼的三千骑兵,我负责在中央指挥所有九千名步兵,李校尉因为资历较老,统一指挥全军,并带一千骑兵作为机动。
二十九日寅中,大军人马饱餐一顿,由樊校尉率领所部三千骑兵为先锋当先,大军随后,天还没明就浩浩荡荡沿着直道向北开拔。本来这个时代大部分人都是一日两食,但为着今天有一场苦战,出发前特地请示三位校尉,要求每人都要带足一天的干粮。
和李傕校尉策马走在大军中间,感觉特别威风,指挥大军就是不一样,不过现在可没有时间想这些东西。战前我特地抓了许多当地人问本地地理了,得知在离安邑大概有十五里的地方有个不太有名的地方叫巫咸山,它背靠中条山,南高北低,正当南北冲要,我准备就把战场设置在这里。所以请樊校尉派人快马占领这个地方。
我军前后左右都派出了许多五人一组的哨骑作为警戒。在我们前进的时候,匈奴人不时策马过来侦察,哨骑不断发生冲突,但一般都不进行追击,这些小战斗无碍大局,没必要为此去耗神。
大军经过连续近一个半时辰的赶路,午时到达巫咸山。行进的这段时间对我而言简直就象过去了两年,一路上紧张的很,自己过去和将士们常骂上面的将官不会指挥,总打败仗,现在自己来指挥大军,近万人的性命都在一念之间,而且第一次承担如此重大的责任,如何能不紧张。不停的派出哨骑去探看前后的情况,到了望娘山终于松了口气,还好今天难得风雪停了,否则我们就太吃亏了,虽然天气仍然阴沉沉的。
费了小半个时辰来排列阵势,现在还没搞好,这些兄弟们以前没受过这样的训练,记得我两脚直跳,这时布阵未稳,如果敌人冲了过来就完了。
正想到这里,就可以看见远方白波军的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开了过来,他们虽然没有我们整齐,但黑压压的遮盖了远处的大地,整个地平线都让占满了,掀起的雪尘有十几丈,根本就看不出有多少人。
“请大人派人向他们重申战约,尽量拖延时间,以让大军完成结阵。同时让郭校尉做好应付冲突的准备。”
李傕也聪明的很,省得其中的利害,一面派亲兵去通知郭汜,一面派自己亲兵中一个队史带了五个人向敌阵直奔过去。
连看一眼他们背影的时间都没有,我又赶紧在阵中策马督促赶紧结阵。
经过我们三个司马和其他将校的努力,大约午中的时候,整个大阵终于依托背后的中条山布列完毕,我松了口气,不由得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这时白波匈奴联军也进到我们约五百步的地方,停了下来,他们也在整顿队伍,开始列阵。古时大兵团作战能否布列严密的阵势对于胜负影响极大,特别是步兵作战,他们虽不是正规军,但也明白这个道理。
心念一动,我让身边的亲兵去通知步兵抓紧时间吃东西,把来的时候每人带的一斤酒也全部就着干粮喝光。我们整理队伍都用了这么长时间,他们肯定也好不到那去,大战就要开始了,还是让大家抓紧时间吃点东西吧。从早晨吃饭到现在都过去半天了,我自己都饿了,其他人恐怕也差不多,人是铁饭是钢,肚里没粮心发慌,吃不饱肚子就没法打仗。至于每个人发一斤酒,那是因为盐邑西边有个村子刚好酿酒,一声令下,全部给他搬了过来,兄弟们喝喝酒一则可以暖暖身子,二则壮壮胆气,趁着酒劲上阵好生厮杀吧,这从秦军那里流传下来的方法。
我也从马鞍后的布囊中取出糗,取出酒囊,就着酒囫囵往下硬咽,这个干粮他娘的也冻的太硬了。

一边吃,一边看白波军在布阵。我占的这个地方依托中条山,地势比他们那里要高上一些,敌军动态尽在眼底,这时他们的人马也整理的差不多了,没有刚才那么乱,成了五个密集的大方阵排在雪原上,大概一万匈奴轻骑兵分布在两翼。
他们打着各种奇形怪状的旗帜,兵器服装也五花八门,很多人连个正经的刀枪都没有,就拿着个木棍和竹枪,而且里面男女老幼俱全,什么人都有,这也叫军队?不过人挺多,仔细估摸了一下,他们今天可能出动了六万多人马,没有全部出动,剩下人马可能在北面防备牛辅将军。一看他们这阵势和人员装备,我取胜的信心不由的增加。
回头看看将士们吃的差不多了,我对旁边旗鼓官点点头,他一挥手中的小旗。震天动地的鼓声开始从我们大阵中传了出来,这是我临时想出来鼓舞士气的,也是为了挑逗白波军来主动进攻。搜集了全军和老百姓家里总共五百面鼓,由一千名刀牌手临时充当鼓手猛擂。
宏大的鼓声震的树上的积雪噗刷刷往下掉,震的人耳膜生疼。自己想这个馊主意的时候,可没想到会有这么吵,而且鼓手们都很卖力,边敲边喊,夹杂在一起确实声势惊人。
我军将士因为战前已经交代过了,所以都静静站在原地不动,可敌军一看我们擂鼓,以为要进攻了,立即也把自己的鼓擂响,并且发动大军开始向前运动,这点是很聪明的,因为大军一旦发动,那种冲击力是很大的,所以两只大军如果相遇,一般先发动的占便宜。
看着敌军五个方阵不断向前移动,等到了三百步以后开始跑步,我对旗鼓官挥挥手,他又摇摇小旗,鼓手们扔掉鼓槌,拿起自己的武器。等到了两百步的时候,开始向左右两翼发信号让骑兵开始冲击了,羌胡骑兵善使长枪,而匈奴骑兵善使弓箭,近距离战斗中匈奴骑兵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和他们列堂堂之阵的一个重要原因。
左右两翼一声呐喊,六千名骑兵如同决堤洪水一样向敌军流过去,他们的骑兵也策马迎了上去,战在了一起。
现在我可没功夫理会骑兵的作战,看看敌人都进了一百五十步,赶紧让旗鼓官摇旗命令弓弩队做好战斗准备,第一列的一千名弓弩手早都把箭装在弦上了,听到命令立刻把一直斜上举的弓弩端平,开始瞄准,二三列的弓箭手也手持三只箭,其中一只搭在弦上,准备射击。
看看他们进了一百步,大喊一声:“放箭!”,弓弩队的副将们把我的号令快速在宽约一千步的阵线上传开。
前排的长枪手分为三列全部跪倒在地,第一排的每一个长枪手配一个刀牌手进行掩护,也都跪在地上。第一排手持的长枪超过三丈,后端全部深入雪中,前部架在掩护自己的刀牌手的肩膀上,后面两排的枪手再将自己的长枪架在前面人的肩膀上。
第一排的弩矢射出,很快就飞越了一百步的距离,射穿了最前面人的身体,个别甚至穿透了两个人,因为他们几乎没有任何甲仗。
没有任何停顿,后面的人踩着他们的尸体继续往前冲,他们践踏起漫天的雪尘一阵阵扑到我的脸上,连带他们那血红眼睛中的杀气一起扑过来。
看着这些衣衫褴褛的人,我想起了太华山的自己,原本我们是一样的人,都是普通的老百姓,我是有可能成为他们中的一员的。不过命运的捉弄让我们走向了完全相对的两面,成为你死我活的对手。
是的,是这个样子,如果我今天不能指挥部队杀死面前的许多人,我就休想活命,不为什么,也没有仇恨,只是因为,我们都要活下去,而且要活的更好。
弓弩队按照事前的安排,一列射完,另一列立即补上去,这里面还有一点小小的区别,弩手是射完一箭就后撤,弓手则是射完三箭才后撤。
虽然弓弩队绵密的箭雨射死了许多人,在五十步到一百步的地方几乎成了死亡区域,敌军的尸体都堆成了一座高约一丈的肉坡,但后面的人还是不断前冲,在付出了重大代价后已经和前面的长枪手,刀牌手接上了。
这就让人很奇怪了,一般来说,除非十分训练有素的精锐部队,普通部队在前方如此重大伤亡的情况下很容易就崩溃了,而他们竟然还在往上冲,我看阵前射死射伤的人数恐怕超过了两万。
现在两军对阵掀起漫天的雪尘,根本看不清楚他们的情况,无知才是真正让人恐惧的,我赶紧把身后的斥候撒出去了十个,让他们从两翼绕过去,看看敌阵现在到底怎么回事。
敌人冲到了阵前,我也不能从容的在阵中指挥了,取出弓箭和大家一起射击,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锻炼,我的射艺也可以算的上一等射手了,当然离超等射手和神射手还有距离。
一边趁机射击,一边带领亲兵和斥候在阵中巡视,见到有后退的就给一箭或者让人砍他一刀,实际上各个将校已经在这么作了,巡视时就看见刀手队的屯长张龙杀死了三个妄图后退的弓弩手。真是愚蠢,我战前已经交待了,后排的刀牌手看到前面的人后退格杀勿论。
一名斥候满身是血从阵后飞马跑过来,到了后从马上跳下来进入阵中报告:“大人,敌阵后面还有一个方阵大约一万人没有动,他们在逼迫前面的人不断往前冲。”
好小子,真是慈不掌兵,这个郭泰也够狠,企图令这些人消耗我们的实力,等我们疲惫不堪,损失惨重的时候再用剩余的一万精锐进行最后冲击,取得胜利。
“那么我们左右翼骑兵的作战情况如何了?”
“他们一路追赶匈奴骑兵,不知道到那里去了!”
一听这话,我就想跳起来骂娘,羌胡骑兵是今天作战的主力,你们咋能把人领走了,没有他们的支援,光是步兵根本就撑不住。
赶紧命令后面的刀手队抽调一千人到前面协助稳定阵线,又让陶成到阵后去找在那里领着一千骑兵督阵的李校尉,请他传令樊稠和郭汜校尉赶紧回援,一起歼灭当面之敌。我自己作为步兵都督是不能离位的,否则不仅是擅离职守,而且立即就会动摇本来就已经不稳的军心。
战斗进行了一个多时辰了,我军已经十分疲惫了,敌军的一万精锐也代替前面的老弱残兵上前作战。
我军前两排长枪手几乎全部阵亡,弩手也让我撤到后面进行斜射支援,弓手和后面的一千刀手则全部提刀上前稳定阵线。发现有些地方产生漏洞,我也得赶紧带着亲兵们策马上前进行补缺,直到刀手上前才能撤回。
整个阵线已经千疮百孔,虽然我们在阵前杀伤了约三万敌军,但自己的损失也十分惨重,所有步兵现在能够作战的不会超过五千,阵线不断收缩和后退,李傕校尉的一千名预备队也全部投入了侧翼作战,帮助稳定战线。
但如果骑兵的增援还不到的话,我们就要全部死在这里了。
厮杀中我的脑袋上又挨了一下,打的我整个人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在地上,哑巴呀呀叫着跑过来拉起我,摸摸头上,莫名其妙,又是他们的什么木棒等武器。这些人的武器装备也太差了,否则包括这次在内,我早都死好几回了。
忽然就听见敌军右翼阵后一阵吵闹,敌军整个军阵都被压迫的直往我们这边挤,一看这情势,我知道我们那两位大爷终于回来了,高声叫道:“我们的骑兵来了,兄弟们加油啊,杀光这些贼寇!”
我一喊,旁边的亲兵们跟着喊,一会我军整个阵线一片欢腾,士气大振,不论是否伤员,所有活着的人一看胜利要来了,都从后面冲了上来,对着当面的敌军乱砍乱刺,敌军被压迫的不断后退。
在前后夹击下,这种后退很快就成了溃败,一看敌军逃跑,将士们都大喊大叫着追上去乱杀,这时候讲纳降根本就不可能,许多人已经厮杀的麻木和狂热了,见人就砍,见人就杀。
心里一阵放松,轻轻地对自己说:我们赢了,我又赢了。
但作为一个统兵官,现在还没有到放松的时候,而且这样乱七八糟的追击,容易为敌所乘,当然如果是高明的敌人的话。
随便拉了一匹马,翻身而上,对身边的旗鼓官和仅剩的几个亲兵传令:“赶紧通知长枪队和刀手队的司马让他们掌握好部队,追击时不要散了!命令弓弩队全体剩余人员立即集合,由卢司马统率剩下的弓弩队。不要擂鼓,用人去通知。”
仅有的三个亲兵,除了哑巴和陶成外全部飞马而去和旗鼓官一起去追弓弩队的人。我战前还专门从射声营选了三十个人担任亲兵,现在就剩这几个了。
一看陶成,一张胖脸上满是血迹,这家伙虽然平常经常偷懒,但关键时刻没让我失望,没有逃跑,除了传令也没有离开过我。
看看弓弩队在我前面不远处集合,越过他们的身影,前面的雪尘里一面绣旗在纵横,仔细一看,上面是个“牛”字。牛将军也来了。
“子云!”
回头一看,是李傕校尉和李利、阿昌等亲兵,剩的也不到三百人了,个个都满身血迹。
“大人!”拱拱手,竟不知从何说起。
“杨都督,弓弩队集合完毕!”卢司马过来报告。我瞅了瞅,就剩一千多人了。
“卢司马,你立即带领人马迂回到敌军前方,占领阵地,切断他们逃跑的道路。”
“是!”卢司马一拱手正要离开。我挥手制止了他,“卢司马,如果能切断这股逃虏的退路,就能全歼这些贼寇,那你的功劳可就大了,请卢司马好生在意。”
一听我的激励,卢司马更加气盛,暴诺一声策马带人而去。
“大人,我们也上去吧!”将士作战时要看到主将在身边往往士气大增,心里放心。
“好!子云,你今天指挥的不错。我定会向相国申报的(董卓十一月已经称相国了,大家按照他的爱好,都是称他目前最高的官爵)。”
苦笑一声,无言可对,赶紧勒马随着李校尉的亲兵队一起向前方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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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卷五十九》记载:“孝灵皇帝下中平六年(公元189年)十一月,中郎将牛辅督帅三校尉大破白波贼于巫咸山,斩首四万四千六百级,贼杨奉降,余向北逃窜。牛辅追至雀鼠谷,中伏,大败,还军安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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